她陌生而失望的目光,像一柄刀子准确的扎进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刀锋滚淌而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悔恨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了上来,紧紧的将他箍住。
“阿离……对不起,阿离。”宇文策跪在床上,头几乎贴近了膝盖,懊恼的捶着床铺:“对不起,我刚才脑袋发热,你别生气。”
苏离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前的宇文策突然变得很陌生,甚至比刚知道他就是陷害她的那个幕后凶手时更加的震惊难过。
“师傅,你需要冷静一下。”
苏离收拢了被撕破的衣衫,目光疼痛的望了他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宇文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可是一双眼睛却隐隐泛着青光。
不,他不能让她走,就算绑也要绑在身边。
他吸了五年的毒,为了骗她回来,竟然强制自己戒毒,他受了那么多的罪才换得她吝啬的这一眼,绝对不能够功亏一篑,阿离,我们就是彼此欠得债,永远也还不清,也不要奢望还清,就这样抵死纠缠下去吧,直到彼此生命的末渊,直到死,也要在一起。
望着头顶那轮明月,苏离甩了甩脑袋,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她想过宇文策也许依然对她心存仇恨,也想过百余种可以用来对付她的方法,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种情形,面对这样的宇文策,她除了逃避,竟毫无办法。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警觉的回过头。
宇文策披着一身的月光,缓步走来,眼中的神色温柔似水,明亮似月,瞧了她半晌,美眸转动,叹息出声:“还在怪我?”
苏离没有回答,别过脸,眼底的黯然被长长的睫毛遮掩。
他索性靠着她坐下,她下意识的向一边挪了挪,这样介怀的小动作深深刺激了宇文策,冷眸划过寒光,很快又恢复如常。
手里拿了两罐可乐,伸手递过一瓶给她,“你最喜欢喝的可乐,冰镇过的。”
见苏离不接,他无奈一笑,亲自为她启开拉环,重新送到她面前:“就当是赔不是了,给个面子。”
他的声音带着诚意与乞求的味道,苏离心中一软,终还是无法怨恨他,接过,轻轻啜了一小口,他记得自己所有的习惯,奇怪的是,十年了,这些习惯竟然都没有改变过。
宇文策自己也喝了口,“我只是太着急把你留下,才会做出那样失常的举动,阿离,原谅我这一次。”
“我原谅你了。”
在他讶然的时候她继续说:“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不想带着什么遗憾。”苏离说得坚定,去意已决。
宇文策清冷一笑:“阿离,你真的以为可以安然离开吗?”
“你绑不了我一辈子。”
“我从不奢求一辈子,人生无常,我们都无法预测自己这一辈子会有多长,对我来说,有限的生命里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那就是一辈子。”他同她一样望着天上的月,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神仿佛浓墨,化不开的黑暗。
“如果你不肯留下来,我只好动用一些粗暴的方式,比如说……毒品。”
苏离猛的看向他,他笑得阴森而恐怖,像是披着人皮的一头狼,前一秒还对着你温柔如花,下一秒便凶相毕露。
“师傅,你疯了。”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不复当年的青涩与纯真,他的心被邪恶浸染,流着黑色的血液。
“你知道那东西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