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夜幕降临了,月光把我俩的影子照得长长的。由于是初冬,气候已经寒冷,我衣服都没换就跟着神医走了出来,结果越走越冷,便用嘴对着双手不住地哈气。神医忽地停了下来,把他的披风取下来披在我的肩上,说道:“你怎么还是那个毛病?不肯穿披风。杨默送你的那件呢?拿出来穿啊!”
我听到他提起杨默,又想起他帮杨默带披风给我的事情。心里涌起一阵悲哀,那时我们三个关系多好,可现在…我摇摇头,说道:“我不喜欢穿披风,就算是他送的,也不喜欢。”
神医没有回话,往前慢慢走着,我跟着他的步伐也慢慢走,两人一路无话。
“这次是…”
“这次是…”
我们相视一笑,怎么两人说话总说到一起去了。
“你先说…”
“你先说…”
说完后,两人都大笑起来,之前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神医看着我,笑着摇摇头,用手指轻轻放在我的唇上,说道:“你——先——说。”
我只好把他的手拿下来,对他说道:“我想说的是,这次是我第二次从金狮寨送你出来。”神医惊讶地看着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心有灵犀。”
我苦笑了一下:“两次送你,都因为佘小妹,第一次是喜讯,这次…唉!”
神医看着远处的山路,边走边对我说:“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吗?现在的女人要生一个健康的孩子是很难的。”
“可是,我没想到她的情况会如此严重。”我内疚道,“她的听力丧失,会不会是我给她接生的方法不对造成的?”
神医摇摇头:“可能性不大,她这个毛病先天因素多一些。不过一切都是未知数,还是明天等我师弟过来看看再说吧。”
我只好点点头,两人又无话了,只能慢慢往前走着。
又走了一段山路,神医忽然停了下来,对我说:“你不要再送我了,这里离金狮寨不近了,你一人回去,我不放心。”我听到他如此说,知道两人要分开了,可是我怎么也不愿意就这样和他分开,难得有这么一次独处的机会,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于是我嘴里答着“好的”脚下却不肯挪步往回走。
就这样,两人静静地站在山路上。神医往我面前走了一步,鼓起勇气对我说:“那天我从牢里出来,原本是马上想向你解释坎肩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你一看到我就昏倒了,后来师俊对我说了你在外等待时…”
我用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别说了,都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我真是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我哪里忘记过?
他用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说道:“可我没有忘记,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会一直记得,直到下辈子。”
“你信有下辈子吗?”我试探地问他。医生不都是讲科学得吗?人死了就回归大自然了,哪有下辈子?可神医却点点头,肯定地说:“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