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已经住了十多天,我脖子上的伤渐渐好了,皮肤愈合了,新鲜的皮肉长出来,脖子上只是有一道浅粉色的疤痕。
前几天,小麦来探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总督夫人的下毒案已经找到真正的凶手,下毒的人原来是夫人的随身丫鬟小红,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也从府衙大牢里被放了出来。
看来,朝廷是要放弃我这个诱饵了。瑾,你对我,是真的死心了吗?他本来给我机会,只要我能出与朝天门的关系,代表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而我的隐瞒刺伤了他,伤了他的心,而他对我的不信任和猜忌也刺伤了我,我与他,心中都充满了犹疑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所以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
罢了,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我抬头望向天空,重见天日的欣喜冲淡了心底的哀伤,原来真的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人活着,何其简单,就是为了活着。
“雪儿。”小麦见到我,哭着冲过来,抱着我抽泣。这丫头看我被关了这十几天,恐怕被吓坏了,人也瘦了一圈儿。我笑着拍拍她:“傻孩子,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
她小声地呜咽着,我牵着她往外走,出了府衙大门,看到长台阶下有总督府的轿子,南风彩抱着双臂,来回张望着踱步。我急忙拉着小麦躲开,从石狮后绕到侧巷,再从后街转出去,才吐出一口气。小麦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雪儿,怎么躲着大小姐?”。
“我不想回总督府。”彩已知道我不是毒死她娘亲,知道我今日出狱,肯定会来接我回总督府,但如今我与瑾已经决裂,住在总督府只怕会尴尬,而且在衙门来抓我那天,总督府上上下下的人已与我划清界线了。
“那我们去哪儿?”小麦犹豫地道。
是啊,去哪儿呢?想了想,笑道:“我们有钱啊,想去哪里不行?”现在应该找家全杭州城最好的栈,开间房,洗去一身晦气,换身漂亮衣服才是。
泡在温暖的热水里,我全身都放松下来,有钱真好,到哪里都能享受五星级的待遇,想到我打赏了小二一点碎银子,他立即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真是舒心啊。在大牢里关了这十几天,身上又脏又臭,得好生洗洗才行。
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睡眠,当黑雾笼罩我的时候,我从没有像这刻这样欣喜,突然黑暗中出现一道光束,一个人影伫立在光束里,我又惊又喜地冲过去:“瑾……”
叫声戛然而止,光束里的那个人影慢慢地从我的视线中越飘越远……
就这样,他骤然消失在光束中。我惊慌地喊:“不要走……”
“不要走!”我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满头大汗地睁开眼睛,左手立即被人握住,我迎上那双眼,心中一惊:“小麦?”
“雪儿,怎么了?”小麦担心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