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看着薛梓彤一脸真切的模样,极力将自己脸上的红晕逼下去,费劲道:“我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生活。”
薛梓彤听到黑鹰的话,摸摸鼻子笑道:“好吧,不急不急。”
黑鹰习惯了别人命令他,畏惧他,可是薛梓彤今天所作所为都是他这几十年未曾经历过的,虽然依旧如雕塑一般立在一旁,可是心情却久久没有办法平静。
面前的战局终于在紧张的气氛中走向了结局,薛起还是不负众望的赢了,他转头看向薛梓彤,眼中流露出小孩子等大人表扬的神情,薛梓彤由衷的朝他笑笑,赞许的点了点头,满屋子人跪了一地,对着薛梓彤山呼万岁,天下归一。
薛梓彤微笑的听着,心里并不十分在意,倒是为薛起很高兴,薛毅泛红的小脸激动的恨不能在脸上写上,薛起是我爸爸。狄绒的人马垂头丧气的走了,薛梓彤看着樊城离去的背影虽然颓丧,却有了一种释然。
狄绒撤兵的消息立马沸沸扬扬的传开了,人们暂时忘却了薛梓彤即位对古老皇朝的冲击,对老将军薛起歌功颂德声如潮水般哗啦啦的流向了大将军府。薛梓彤举办的庆功宴上,众人都享受着这胜利,享受着天朝上国的尊荣,薛梓彤见气氛不错,提了杯酒,早早离席了。
等在麟德殿的夏洺澜已经站了多时。夏洺澜看着裙裾曳地的薛梓彤走了进来,向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薛梓彤微微一笑,坐到王坐上,也给夏洺澜赐了把椅子坐,臣子能坐在麟德殿还是从薛梓彤这开始的。
薛梓彤看着夏洺澜,回归正常轨道的夏洺澜明显风采神义了许多,看着薛梓彤也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咱们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了。”薛梓彤爽快的说道,想到二人初次见面时,互相恭维到桌子板凳都要脸红的地步,如今经历了那么多事,彼此也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连做作样子都懒得做了。
“夏家家大业大,铺子开的到处都是,有没有一处生意做的不错,地理位置又与世隔绝的地方。”薛梓彤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去,夏洺澜听完问题便愣住了,好一会才说道:“到有一处扶桑国,四面环水的小岛国,夏家是那里的皇商,地位比在大历还要尊贵。”
“你先将俪娘带去吧,不瞒你说,这皇位我坐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时机成熟,我想带着大家离开了。”薛梓彤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疲惫。
夏洺澜认真看着薛梓彤道:“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薛梓彤看着夏洺澜凝望着自己的神情,将脸微微偏向另一边,巨大的沉默后,薛梓彤终于说道:“我希望你过的好,有你自己的生活。”
夏洺澜不在意的笑笑,说道:“现在就是我喜欢的生活。倒是你,很让人担心。”
薛梓彤扬扬眉,是啊,她虽然看上去一直精神抖擞,可是她的心已经累到极致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她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焦了一般,在没有可以榨取的东西了,她的眼睛里残留着那么明显的悲伤,薛梓彤看着镜子已经无法辨明,究竟是她自己被挖去双眼时定格的神情,还是方世昭留下的痕迹。
薛梓彤笑笑:“我也会好起来的。”
夏洺澜很高兴薛梓彤没有回避他的问题,而是坦诚的告诉了他,她是过的很不好,可她是薛梓彤,总能熬过来,总会有办法。
薛梓彤和夏洺澜正在密探,黑鹰进来了,薛梓彤让他直接禀报,黑鹰便说道:“房家因为整合官员被许多人盯上了,现在情况很危机,望乡侯的项上人头江湖上已经炒到了一万黄金。”
薛梓彤看了眼黑鹰道:“那你亲自去保护望乡侯一家吧。”
黑鹰因不情愿下意识的看了看薛梓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薛梓彤正准备在和夏洺澜就归隐的事情在细致的商量一些,黑鹰却迟迟不肯出去,这可不是黑鹰一向的作风,黑鹰向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匕首,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在哪里,说什么做什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如此反常。
薛梓彤出声问道:“你可还有什么事?”
“陛下,静苑传来消息说废帝辞世了,他临终前一直想在见你一面……”黑鹰嗫嚅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薛梓彤觉得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仿佛天旋地转一般,心中顿时没有了任何知觉,恍惚听到夏洺澜问她怎么了,要不要叫御医来,她嘴角微微勾起,笑的礼貌,她听到自己轻声说道:“不用了,我要休息了。”
黑鹰想跟上来时,薛梓彤摆摆手:“你去望乡侯府。”
薛梓彤穿着华丽宫装,一个人行走在寂静宫殿里,穿过长长的回廊,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凤藻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沐浴,更衣,就寝。
第二日,宫中传来薛梓彤大病的消息,这病来的蹊跷,症状也蹊跷,只说她身体检查不出什么毛病,但就是一直昏迷着,这些可急坏了一帮人,大家站在凤藻宫,急的团团转,薛起出来主事,只说薛梓彤已经安排好了各自的职务,做好本分就可以了,留了原本要去扶桑国的俪娘在身边伺候,萧弘瑾的死在没人敢提,他的死因,后事也没人敢管,黑鹰也深悔自己说多了话。
众人虽然忧心忡忡倒也没人敢在说些什么,薛起看着慢慢离开麟德殿的众人,对天长叹,这萧弘瑾还真是薛梓彤命中的一个劫,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女儿,行事果断,性格刚毅,没想到如此重情,到是个情种,也是若她是个心性凉薄的人断不会为了这些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经历太多磨难,薛梓彤看着满朝臣工彼此算计的嘴脸,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
自薛梓彤离宫后一直避世的昭伶公主过来探望,她因为身份尊贵特别,薛起只得允许她探望,昭伶公主抱来了久久,一面逗孩子,一面说话原本声音柔软,亲昵的叫着:“久久,姑奶奶来看你了。”
薛梓彤躺在床上,声音清楚的传递到她清明的灵台里,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映,只是被动的听着,不愿起来。
“久久,你长的真可爱,可惜生在帝王家了,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