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偶尔示示弱,会不会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就算萧弘瑾不能专情于自己,可是或许还能和薛梓柔平分秋色,这个想法甫一冒出来,薛梓彤就忍不住的厌恶起来,什么时候堕落到这个地步,就为了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垂怜,落到如此地步岂不是太可笑了。
薛梓彤抱着被子,慢慢不甘心的睡了过去,梦中的萧弘瑾还是和他如初见般彼此微微有些看不上,但是心却在慢慢靠近。心中隐隐有些痛苦,可是梦境却总是如春花般灿烂。
清晨天光微明,薛梓彤便醒了过来,她以前一个人到很自在,现在一个人简直无法容忍,才一醒来,便鱼贯而入的有宫娥进来,以前薛梓彤总是尽量清简宫里的人,可是现在她到希望越多人越好,能短暂的弥补一下她心里巨大的空缺。唯有久久出现的时候,她才能稍稍感到安心,可是一看到久久越来越像萧弘瑾的眉眼,薛梓彤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这孩子长的俊俏将来肯定是个招桃花的,心酸是看着久久没有父亲在身边保护。
狄绒和大历的战争在京师拉开了序幕,原来的友邦成了现在的大敌,薛梓彤到没有多大反应,高高坐在台子上,冷眼看着曾经的合作伙伴撕破脸的样子,司空见惯的模样,齐绍均和薛起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将原本占优势的狄绒人马困住了,可是樊城却并不十分担忧,自恃狄绒兵强马壮,一定能轻松的赢得战争。
薛梓彤坐在高台上,俯视着眼前的一切。
薛起和樊城两人之间横着金光闪闪的东皇剑,猎猎的风将两人的袍角的吹了起来,樊城不再是当年不得志的将军,昂首而立,大将之风油然而生,薛起经历了几次起起落落,督军之身,没有穿那威风凛凛的战袍,到有了几分禅意,这二人曾是至交好友,薛起还将两个子女的安危托付给了樊城,樊城也不负所望,可是如今各事其主两人兵来将挡也都不客气了。
坦然而立,到有些惺惺相惜的形状。薛梓彤看着他们,轻轻一叹,朋友也好,情人也罢走到这个地步多少让人唏嘘。薛起感激樊城多次救过自己的一双儿女,樊城也敬佩薛起为人,可是二人又都有自己的立场,为了女儿的幸福,为了大历的子民,薛起是不可能退让的,为了野莫的相知,为了狄绒的子民,樊城一定会奋起而战。
大将对决到不见得就是飞石走沙,血流成河,两人心中对彼此没有太多恨意,这把年纪也没有为了贪一个名将的称号,坏了这许多人的性命。
薛梓彤看到这个局面,侧过头来对乌鸦头领说了几句话,乌鸦头领便一跃从高台上落到两方人马中间,高声道:“陛下建议两位将军,既然都心疼自己的兵马子民,二位交情也是颇深,不如设个沙场,两人点兵对峙,看看如何?”
薛起和樊城都愣了愣,谁也没想到这么儿戏的方式,乌鸦头领接着说道:“陛下还说,沙场之争作数,大历赢,念着狄绒的功劳,让狄绒人马速速撤回,所有的贸易税额将要翻番,狄绒要送王子来做人质,若狄绒赢,大历割下十座城池,向狄绒无偿赠送大量财宝金银和所有所需物资。”
两人见既然沙场点兵的效果一样,那这最巅峰的民将之争,若在沙盘中进行,也并不是失身粉,反而会传为佳话。
两人应允,便由薛梓彤做局,摆了沙场,为了公平,各方人马都出了五个人,文臣武将俱全,为了公平起见,还引来一个东洋的使者做裁判,在场没有比薛梓彤位分更高更尊贵者,她一人孤零零的仿佛被架在王座上一般,所有在她身边侍立的人都是低眉顺眼不敢和她有任何交流的,在外人眼中看到的薛梓彤,一身明黄色华服,皮肤吹弹可破,看上去虽然是懒洋洋的斜靠在龙椅上,妆容精致,眉眼娇媚,可是眼神却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头发挽成了繁复的髻,缀着金玉富贵的头饰。
薛梓彤其实一向不喜欢这样隆重的装扮,平日都是插个簪子或朵鲜花就够了,可是自从做了皇帝时间似乎出奇的多,把事情分门别类的发配下去,自己就有大把时间,逗弄逗弄久久,便开始画唇描眉,挑选收拾,搭配衣服,几乎每次出面,都是光彩照人的,薛梓彤的穿衣打扮一直都是大历流行的风向标,虽然大历的名媛们用不了了如此贵重的,可是形象管的山寨技术也是随之大放异彩,保持着供需平衡。
模仿大历皇宫的地形建造好的小型战场已经摆开了,大历的龙旗代表大历的士兵,狄绒的狼旗代表狄绒的士兵,两人仿佛下着一盘很大的棋,众人都忧心忡忡的看着战场,虽然气氛肃穆,还有薛梓彤在那压着,到精彩处或紧急处都忍不住叫出声来,薛梓彤作为这次战争的中心人物之一,似乎并不十分在意,众人不明她心中所想,以为薛梓彤气定神闲是因为定力十足,不由暗自佩服。
乌鸦头领看着百无聊赖的薛梓彤,将一封血书不动声色的塞给了自己,薛梓彤临朝后,乌鸦似乎代替了原来的紫衣卫,紫衣卫更多的职能是保护王室宗亲,乌鸦们却是直属于薛梓彤的力量,现在风声鹤唳,反对薛梓彤的声音如狂风海啸,只待战争一结束,那么所有的矛盾都会指向女皇和她的拥护者。
薛梓彤白皙如瓷的手将血书抖开,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来是个很有名望的书生,不堪在女皇的统治下受辱自尽而死,临死前发表了这篇极有煽动意味的血书,罗列了薛梓彤的种种不是,将她写成了一个淫乱忘恩,心狠手辣,抛夫弃子等等恶行集一身的女人,看的薛梓彤都热血沸腾想要杀之而后快,可是想到这老夫子写的正是自己,瞬间就想把老夫子给挖出来鞭尸,还真有如此毁人不倦的家伙。
老夫子的口吻好似看着薛梓彤长大一般,将薛梓彤未嫁经商等等细节都写的非常详细,言说薛梓彤为了获得形象馆的生意和夏洺澜如何如何,虽然极其隐晦,可是这隐晦却让不堪入耳的话语无限的涵盖在了里面,薛梓彤为了赢得战役有和野莫如何如何,萧弘瑾仿佛一个无辜的小白羊,被薛氏姊妹花玩弄于鼓掌中,写薛梓柔的那些到句句属实,可是没人念着薛梓彤去掉薛梓柔的好处,薛梓柔的恶行到成了薛梓彤人品恶劣的作证,一来薛梓柔这般,薛梓彤只能更恶,二来薛梓彤彤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可见其心狠手辣。
洋洋洒洒用极度精炼的文言文写了千字有余,当真是力透纸背罄竹难书。薛梓彤将那血书放在了面前的案子上,乌鸦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薛梓彤的目光虽然还放在模拟战场上,可是心却飘远了,这封信不知已经放在多少人面前,乌鸦头领自然会手刃那些传播这种血书的人,可是对女皇的憎恨和惊惧却不是杀人能遏制的,即使没有这些血书,每个人的质疑和憎恨都会像一种生命力强大的瘟疫迅速传播。
薛梓彤看着眼前的战场,众人都已经激动的脸红气粗冷汗直冒,可是薛梓彤从劝说他们沙场比试就已经稳操胜券了,狄绒一路打到京师,兵强马壮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且樊城和薛起两人都有大将之风,真正担心黎民百姓的安危,所以她知道两人心里深处是不愿打这场仗的,之所以要打不过是因为各自的利益和立场,既然沙场排阵能有同样的效果,他们自然不愿再去牺牲兵士,打仗打到他们这样多,反而更加惜命,珍惜自己的,也同样珍惜别人的。
能够让得到他们的首肯,薛梓彤是有把握的,至于立定的条件,相比真正打起来,输的那方是一点讲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了,薛梓彤自然不敢将宝全部压在薛起会赢上,她也做好了承担风险的准备,十座城池和难以计数的财宝固然损失惨重,可是比丧失主权,来讲还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狄绒人马已经进了京师,若他们得胜,那么大历一定会覆灭。
在樊城点头时,薛梓彤已经和他打过一场心理战,薛梓彤手边可用的人马不过十万,而且才回京师并未完全组装训练好,可是她不断放出风声,说自己的兵力如何,薛起在军中的威望如何,真真假假,在樊城心里薛梓彤的兵力已经扩大到了一百万之众,而薛梓彤也从未动过神色,即使知道樊城如果奋力反抗完全有可能生俘了她,让樊城真的以为这小姑娘确实有不少兵马,不然怎么会如此淡定,而最后压倒樊城的那根稻草,是薛梓彤不断在制造他们军队内的摩擦,军心不稳,来到京师很苦,和薛梓彤一反目,狄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