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彤脑海中过了过,野莫确实明言过自己不图报酬,薛梓彤内心也掂量过,他似乎还不敢轻易动自己,但是野莫对自己的兴趣却越来越大了。
夏洺澜看着薛梓彤眼中波光微闪知道两人想到了一起,便摆出两指在桌上点了点说道:“野莫不开口,恐怕他要的东西太大,娘娘要小心,万不要到了最后骑虎难下。”
薛梓彤眯着眼睛仔细想了想,每当她眯起眼睛来便是一种危险信号,摔跤大会,万众瞩目,若是野莫举止不当,自己应对不当,那么一片大好的形式,恐怕就要付诸东流了。这如何对得起为自己死去的姐妹,如何对得起自己吃的那么多苦,如何对得起众人陪自己进狄绒的万水千山。
“若我托樊城大将从中周旋,你觉得如何?”薛梓彤耐心询问到,好像一个帝王在和自己的谋士说着一件极紧要的事。
夏洺澜微微摇摇头道:“不妥,若樊城想帮以他的情商,是玩不过野莫这种在贵族圈里泡大的孩子,不然樊城受了那么多委屈,怎么能屈服于野莫之下,可见野莫自己很有些手腕,而我看来,樊城不帮是更可能的,你贸然去提,反倒有可能将关系搞僵,他总也要为狄绒和他自己的利益做打算,谁都看得出,你的下嫁,在舆论上让大历大大的丢了人,而且,若你和野莫结合,那么谁问鼎天下,都是狄绒称霸,野莫不但稳稳的握住了你手中的经济,还占有了你的政治立场。”
夏洺澜一席话分析的入骨三分,入情入理,要不是拘着身份薛梓彤恨不能拍手叫好。薛梓彤道:“你说的很有几分道理,看的如此通透,你觉得,该做些什么呢?”
夏洺澜一时有些语塞,他要能想出个办法来,不早就让野莫离薛梓彤远远的,还能吃这么老多天的干醋。
薛梓彤看夏洺澜微微笑道:“不急,你有这样的眼界已实属难得,若不提醒,这次狄绒之行很可能扑空。”薛梓彤适时的赞扬道。
“你说的我已明白个大概,我自有分辨,左右你办些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过来。”薛梓彤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
夏洺澜看着她这幅神情知道那个他熟悉的薛梓彤又回来了。
薛梓彤先派俪娘出去打听,俪娘虽然寸步不行的照顾着薛梓彤,可是为人机警,而且薛梓彤一再叮嘱她,了解清楚野莫的后院之事,俪娘是个可人的姑娘,而狄绒的女子又是敢爱敢恨的真性情。俪娘和她们相处到十分有些心里上的优越感,她们心中没那么多弯弯绕饶,喜欢便简单的喜欢就是了。
俪娘提着蓝瓜子,出去晃了半天,回来,瓜子没有了,消息倒是装了不少。狄绒部族相对蛮荒,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向来奔放,野莫虽然没有正经的立大妃,可是却零零总总的有过不少女人,有几个还是他哥哥甚至是父亲倍的女人。
在狄绒人的眼睛里,女人属于战利品中的一样,一旦她原来跟随的男人被打败,那么她的归属自然转移到新的男子名下,所以当看到巾帼不让须眉的薛梓彤时,野莫着实惊讶不少,虽然接近薛梓彤是为了狄绒的大局,可是野莫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太多,他从来不曾想过,会出现在女人身上的品质。
薛梓彤靠在狼皮椅子里,悠悠晃着,双手抱着一碗酥油茶,听着俪娘缓缓道来。俪娘如今也是一身狄绒姑娘的打扮,不过大历风调雨顺,气候宜人,姑娘们都是肤如凝脂,雪肤花貌,要多水灵有多水灵,不像狄绒女子的皮肤那般粗糙昏暗,大历的姑娘各个身量苗条纤细,而狄绒女子多丰满健壮。
薛梓彤看着一脸兴奋的俪娘,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俪娘仿佛得了天大的恩典,似乎能听到各种秘密,还能有机会将它说出来,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娘娘,我打听过了,野莫大王果然对您别有用心,特特将夫人们的大帐放置在离我们大帐几乎是对角两头,所以我们从未见过,内院里现在收着,五个其他部落贡献过来的美女。”俪娘绘声绘色的讲着,薛梓彤默默听着,心中却铺开一张白纸将自己的所思慢慢勾勒,终成一张网补住野莫,薛梓彤了解一些狄绒的风俗,狄绒虽大,依旧是部落联合,并不是都由野莫直接管辖,各部落弱小时向野莫臣服,强大时就会揭竿而起,所以狄绒打打杀杀多年不断。薛梓彤轻轻用自己水葱似得手在扶手上轻轻点了点,五位美女,五股势力,那么他们一定都想自己部落的姑娘成为野莫大妃,那么他们也就比旁人多出一份不同寻常的尊贵来。
只听俪娘接着说道:“还有六位分别是野莫大哥,四哥和五哥的嫂夫人,被野莫杀死后,统统纳入自己的后宫。后院中到很难生出什么事来,野莫将她们管的还不错,她们都很听话很认命。”
薛梓彤点点头道:“是啊,她们不过是些类似俘虏一般的女子,在这里只求活命,哪还敢争取什么。”薛梓彤知道古人对生命的漠视,可是狄绒对生命的漠视更比大历厉害,薛梓彤就目睹过,狄绒人,骑着战马将俘虏或者犯人,有时甚至是无辜的贫民,拖在马后,也曾见过,狄绒人也会抓来手无寸铁的人,做靶子,看着他们仓皇逃跑又一一打死,只为享受那残忍中的快感,或者只是为了显摆自己的一副新弓箭。
薛梓彤阴沉的点点头道:“可还有什么贵族之女或者其他身份尊贵的女子,倾慕野莫?”薛梓彤知道,无论野莫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如何,他在整个狄绒都是妙龄女子心仪的对象。
俪娘仔细想了想,毕竟没有嫁进来的姑娘,是否真的对野莫有意思,是说不准的,怕以讹传讹误了大事。
薛梓彤觉得也是,若只是听信传闻,借错了力那可麻烦的紧,看来这件事还要自己去验证一番,估摸着再过七日才会举办摔跤大会,在这之前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布好天罗地网,好整以暇的看看野莫到底是何居心。
薛梓彤打定主意,便扶着俪娘去了野莫的大帐,这是很难得的场景,因为之前薛梓彤眼睛有伤,也做不了什么正事,所以她也不大往野莫的大帐去,野莫的侍卫将薛梓彤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薛梓彤这才算是真正的见过野莫的大帐,野莫的整个房间几乎都是以白色的动物皮毛拼接而成,却不见丝毫的缝隙,仿佛浑然天成,这样密密铺过一层,外面的天气再也不会影响到里面,无论寒暑。
房间中摆着造型粗狂,但是质地贵重的巨大桌子,上面摆着装酒用的牛头角,旁边还有几只小一点的桌子,应该是几位近臣的位置,薛梓彤盈盈笑着,野莫站起来迎接她,轻声道:“娘娘如何深夜来访?”
“都是老朋友过来叙叙话。”薛梓彤亲热的说道。
野莫果然对薛梓彤主动示好的态度十分受用,薛梓彤趁热打铁夸赞到:“来了狄绒这几日,蒙大王悉心照顾,我在这里可有些乐不思蜀了呢。”
野莫眼睛一亮说道:“喜欢就多住几日,不急,不急。”
薛梓彤垂首一笑道:“我也正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一个女子,在这里总没个说话的人,怪可怜见的,还望大王垂怜,让我认识些妹妹姐姐,能说些话。”
野莫心情大好,朗声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我安排就是了。”
薛梓彤摆摆手道:“大王,您也太不了解小女儿家的心思了,不如这样吧,我瞧见前面的山谷难得的有大片大片的花海,在大历有位昭伶公主,她老人家最爱办赏花会,请来各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