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瑾看着孩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化了,他和薛梓彤同样的感觉,看着那么一个小小的肉团依稀有着自己的脸孔,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小孩子似乎感觉到了这是个和他有着极其亲近关系的人,圆滚滚的小手轻轻晃着要来抓萧弘瑾,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着。萧弘瑾怜爱的看着他,似乎他如何爱他都不够。这世界太过凶残,他这么小,多么孤单,多么可怜。
他有些舍不得!
萧弘瑾此时恨不得将他用命换来的天下给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和孩子,他突然发现此生有他们就足够了,老天已经惠顾他很多很多了。
“孩子叫什么?名字定了吗?”萧弘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流出水来,薛梓彤轻声附和道:“大名叫定然,小名叫久久。”
“好名字,小久久,我是爹爹啊。”萧弘瑾的心都快被这块小肉给融化了,一直抱到小孩子困了睁不开眼,才肯松手。
奶娘从萧弘瑾怀里抱过孩子,就又出去了,萧弘瑾再次躺会薛梓彤的身边,似乎有了孩子后两人的关系是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之间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纽带,萧弘瑾代替了薛梓彤靠着的那一层层软枕。
薛梓彤轻声问道:“王家老宅那么凶险,你为何要冲进去?”
“父皇说他缺一味药在里面,他既赐了我这样大的恩典,我自然要拼尽全力,虽然异常凶险,索性全身而退了。”萧弘瑾轻描淡写的说道。
可薛梓彤却能想像得到他经历了怎样的难,转念一想,老皇帝要的药,定然是方世昭开的,当初启用王老纵然有景延帝的图谋在其中,也是方世昭牵得线,薛梓彤心里发冷,萧弘瑾冒死取得这味药也可能是方世昭要找的。
“你取了味什么药?”薛梓彤问道。
“金蒺藜。”萧弘瑾并不大在意,他还在赢得皇位和儿子的狂喜中,薛梓彤却暗暗的记下了这位药,萧弘瑾走的越来越高,那么觊觎他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朝中对宸王的拥护是否整齐划一姑且不论,方世昭那个令人无解的存在,让薛梓彤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而到现在薛梓彤依旧无法摸清楚他的底细,这种感觉就像是,又一把剑悬于自己的头顶,你知道它终有一天会掉下来刺穿你,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是再次之前都要不停的奔跑躲藏,直到奔溃或力竭。
“梓彤,明日我们就该入主皇宫了,父皇会退居灵台神山,方真人会陪他一同去颐养天年,你身子还十分虚弱,这些杂事就不要太操心了,交给下人做就好。”萧弘瑾心疼的将薛梓彤揽在怀里,将唇轻轻印在薛梓彤的额头上。
在薛梓彤的影响里,任何成功之后,都该要大肆的狂欢痛饮,几天几夜的欢庆才是,她当初顺利从几个家族接管了父亲产业时,她与心爱的人结婚后,可却从未想过,原来和相爱的人相互依偎十指紧扣,静静的享受这片刻安宁和满足。
入主凤藻宫顺利的让薛梓彤有些不适应,或许是萧弘瑾为薛梓彤铺好了路,拉着昭伶公主作为当年的长公主,也为了给昭伶公主这独一分的体面,特特让她老人家来帮助皇后入主正宫,昭伶公主也不愧是这么多年来在皇室的富贵娇养到老的,做起这些场面上的事,依旧是让人十分舒心。
薛梓彤除了挪到一个密不透风的轿子里从浣梧宫搬进了凤藻宫在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之处,萧弘瑾分外贴心提前将薛梓彤喜欢的样式亲自绘成图纸交给了工匠,薛梓彤喜欢明亮的房子,这房子里自然窗户也比平常的大,几乎落地,每扇窗户依旧是水晶制造,为了让薛梓彤能每天感受到太阳,凤藻宫并不是建在原来的正宫,而是另选了一间离麟德殿更近地势更高的地方,外面遍植大片大片的玫瑰,深的薛梓彤的心。
薛梓彤喜欢玫瑰,这玫瑰的话语自然是一层,那浓烈的色彩,张扬着旺盛的激情与活力,更是薛梓彤所欲罢不能的,在她看来人也该如此轰轰烈烈的活一场才是,她的资质不容她做一颗籍籍无名的小草,她的桀骜也不容她做一颗雍容的牡丹,她的浓烈更不容她做一只轻轻浅浅的百合。
她只能做玫瑰,带着荆棘迎风绽放。
昭伶公主看过久久,将一个慈爱的老辈模样做的十分到位,昭伶公主很快便适应了她新的位置,她既是薛梓彤和萧弘瑾的长辈,需要这层血缘让她显得特别,可她十分懂得分寸,很清楚她们小夫妻已经是帝后的身份了,所以也能屈下身段来,为他们做事。
“这小鬼头真是可怜见的,让皇姑婆好好香一香。”昭伶公主取下自己常配的一颗东珠,交给灵寿让她改改,薛梓彤忙制止道:“姑妈,这样贵重的东西,你给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昭伶公主忙过来按住就要起身的薛梓彤,说道:“我呀,就是和这孩子特别有缘,看着他我就喜欢,送他点礼物又怎么了。”
昭伶公主俏皮的眨眨眼,语气中嗔怪的音调像个少女。
薛梓彤笑笑,看着昭伶公主恋恋不舍的将孩子递给了乳娘,又仔细交代了乳娘几句,要她好生看顾孩子,这才扭过头来跟薛梓彤说话:“孩子,你刚入主正宫,虽然身子骨还虚弱,可是人在高位,就是要劳碌的。”
“梓彤明白。”薛梓彤谦逊的说,算来昭伶公主是个不错的长辈,虽然她有着很浓烈的私心,到底一直和自己在一条战线,她的话还是可以听听的。
“明白?说说你现在该忙些什么?”昭伶公主仿佛一个殷切的长辈,薛梓彤其实也需要一个在皇宫中的技术指导,作为一个资深皇族公主,昭伶公主虽然没有做过皇后,但是也眼睁睁的见过那么多皇后了,而薛梓彤几乎连基本的礼仪还不大清楚,她更在意的是朝中大局,可是正如昭伶公主所言,薛梓彤现在身居高位,自然有多少人要揪出她的错,在宫中更不能行差踏错。
“姑母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朝局还不够稳当,我还是要帮着皇上分担些才是。”薛梓彤以前是不大敢在昭伶公主面前说自己议政的,可是接触久了,以昭伶公主的聪明已经看出了薛梓彤才是主心骨,便也默认了,她毕竟是萧家的媳妇儿,在能干,也是给她萧家做事。便也不再那么介怀。
可是昭伶公主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说道:“姑姑是过来人,只告诉你一点,女人一定要爱自己多些,没良心啊,是男人的本质。”
薛梓彤难得见到昭伶公主这幅怨妇的嘴脸,她大多情况都喜欢摆出一副自己吃好用好,万千宠爱的模样,难得和薛梓彤说些体己话,薛梓彤调侃道:“姑母你这可是得了便宜卖乖啊,父皇对您可是一向十分厚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