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皓皓银发在黑夜中异常分明。
还好薛梓彤这里有伏击,而且人数不少,不然这王老还是会溜走,到时候大家的一腔愤怒没一个宣泄口,萧弘瑾的功劳会逊色不少。
薛梓彤带着大队人马回了宸王府,将人压在了密牢里,她选派了几个非常可靠,且意志十分坚定的人,薛梓彤悄悄回了屋子,一直在她门外保护整个宸王府的秦季同居然还没察觉她已经出去过了,薛梓彤就是想到秦季同心性不稳,一定会乱了阵脚,索性使个障眼法,让他误以为薛梓彤还好好躺在屋里,秦季同只要心中不乱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真正的大将需要在任何场合能够稳住心性统筹帷幄,薛梓彤觉得紫衣卫出身的秦季同还是需要更多的锻炼。
秦季同看到迎面而来一身黑色披风的薛梓彤,风微微吹动了她领口的绒毛,秦季同觉得自己的肋骨被人踹断了一根,感觉扶着身边的柱子才能站稳,薛梓彤微微皱了皱眉头,真是没出息。
薛梓彤最见不得这样没用的人,看也没看一眼自顾自的走了,秦季同却跟了进来,恼道:“王妃殿下,您,您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你,你……”
薛梓彤柳眉微微一扬,秦季同把一腔着急和愤怒生生咽了回去。
“我要更衣了,你去外面等着吧。”薛梓彤交代道,她其实很欣赏秦季同可是他的能力有多强,性格中的缺点就越明显,扭过头来,看着英儿红着眼眶默默的在为自己更衣。
“没什么事,挺顺利的。”薛梓彤叹口气安慰到。
“嗯,我知道大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英儿说道。
秦季同在召回来时,平静了不少,看着四平八稳坐在那的薛梓彤正在吃着几样糕点和燕窝粥。
“怎么你倒是生气了?”薛梓彤一面吃一面不大在意的问道。
“属下不是生气,是担心王妃不顾自己的身体,出个好歹该如何是好?”秦季同诚恳的说道。
薛梓彤看了他一眼,倒是不好怪他了,她穿着一身细软的里衣,罩了层蜜橘色的薄纱,靠在一个椅背上,懒懒看着秦季同,轻声说道:“你帮我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该知道我的为人,你觉得我可能安安心心坐在这里等萧弘瑾回来?”
秦季同哑然的低下头来,当年狄绒的战场上也是凶险万分,薛梓彤都未曾有过任何退缩,不但要与萧弘瑾同进退,还会身先士卒,深入险境。
她和一般的女孩子就是如此不同,她会努力的去争取自己想要的,维护自己喜欢的。秦季同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嗯,下去吧。”
薛梓彤知道后面应该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一直等着萧弘瑾回来,虽然说大事已了,可是现在局势动荡,难保没有人会放暗箭,萧弘瑾身处高位,得到景延帝默许捉拿王老,景延帝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如果有人狗急跳墙对萧弘瑾可是大大不利。
薛梓彤等到快下半夜了,英儿剪了几次花烛萧弘瑾却迟迟不回来。薛梓彤和衣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夜黑的越来越深沉,薛梓彤感到肚子重重的,突然听到英儿惊呼一声:“大,大小姐,你羊水破了。”
英儿这一声惊呼,灵寿忙操作了起来,今日宴会,府里很多人都吃了不少酒,薛梓彤待下人一向宽厚,又是这么个紧要的日子,怕大家紧张,便由着他们多吃了几口,薛梓彤一向对自己的身体十分自信,可是到底是有了身孕,没想到这孩子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来了,薛梓彤正在床上和孩子商量着,英儿守着涣梧院,灵寿已经去通报稳婆和老御医了,老御医今天贪杯,躺在床上挺尸,他徒弟深怕耽误了大事,给老头子灌了几碗醒酒汤,老御医扶着小徒弟颠颠的就来了,稳婆们也是一路慌张的走了进来,按理该下个月才生产,这突然就来饿了,不足月的孩子,怕凶多吉少啊,这会子,宸王又不在,也没个能那主意的人,若是薛梓彤有个什么好歹,以宸王的性格非要把他们这些人杀光不可。
进到涣梧院,薛梓彤已经感觉到了阵痛,仿佛肠子都要被绞断了一般,饶是她生性坚强也忍不住叫了起来。英儿从没见过薛梓彤这幅模样,心里十分紧张,薛梓彤起初还有些意识,后来疼痛终于盖过了理智,薛梓彤紧紧握着手里能抓住的手,可怜英儿那双白嫩细腻的小手,瞬间布满了紫色的手印。
房和暖,凌碧疏和薛梓娇一众还未生养过的女眷被稳婆一律挡在了门外,说道:“几位小姐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还会带了寒风进去,王妃之前大量食用了寒凉食物,今晚又受了这许多风险,生产会困难很多,各位就在外面好深候着吧。”
这些女眷都没有过经验,听说这种种凶险脸都吓白了,里面还时不时传来薛梓彤的惨叫,都战战兢兢的不敢在言语,薛梓娇已经拿出手绢来抹起了眼睛,三个女子忧心忡忡的守在门外,房和暖假装镇定的宽慰道:“梓彤是个有本事的,生孩子难不倒她。”
凌碧疏皱着眉头摇了摇说道:“我母亲当年就是生我时难产去的,大学士府向来注重养身,母亲怀我时千小心万小心都还是出了岔子,女人生个孩子就跟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般。”
“姐姐生性好强,平日里看不出来,其实她身子骨并不十分健壮,早年在将军府身体有些亏空,现在……”薛梓娇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房和暖和凌碧疏与薛梓彤是至交好友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知道陈凝华和薛梓彤对他多有苛待,心里很是不痛快,这是房书平匆匆跑了回来,房和暖忙问道:“宸王呢?梓彤在里面快生了,稳婆说这孩子来的早,恐怕有危险,这一屋子的女人,等着他回来拿主意呢。”
房书平是快马回来,一看到宸王府便滾鞍下马,气还没喘匀,就被他妹妹连珠炮似得问着,到底是薛梓娇心疼他,可他端了碗水,房书平猛灌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他和萧弘瑾那边也十分不乐观,虽说王老没有反抗的余地,可是那老宅子藏的很深,又机关密布,萧弘瑾也吃了不少暗亏,甚至那些火舌会因为房屋不同寻常的建筑方位突然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喷了出啦。
细看房书平的脸上还蒙着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