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彤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把干净的披着裘皮的椅子上,这张椅子以前是薛起来地牢时坐的。
俪娘陪着夏洺澜看了看医生,薛梓彤看他伤的不重只是累狠了,便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多关照几句,夏洺澜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今天情况如此危机,稍不好自己就交代在那了,他一向是个重要人物,在夏家,在整个大历的商圈,可是却不在薛梓彤眼里。
“公子想什么呢?”俪娘柔声细气的问道,她虽然经历过不少事,想法成熟,也很果敢,但是到底带着许多江南州女子特有的温婉娇嗔,尤其在这样和情郎独处一室时。这样的女子最适合古典的爱情,眉目传情,两心相悦,心里有,口里无。
夏洺澜的嘴上带着笑,浮起一抹哀莫大于心死的玩世不恭。他听到那声糯糯的公子,就知道俪娘也是个可怜的人,这个可怜的姑娘爱慕自己却永远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其实对夏洺澜的性子来说,俪娘这样的女人是很合适的伴侣,乖巧懂事,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可是她总叫他公子,在他们之间永远是不平等的,身份的不平等,过往的不平等,感情的不平等。夏洺澜可以做俪娘的天,但是俪娘却在夏洺澜的世界里做一小株草。
而薛梓彤呢,那一声一声夏洺澜,叫的既理直气壮又有恃无恐,这让夏洺澜感到新鲜,暂离他从出生就伴着他长大的孤独感,他们的心意可以相同,她能理解他的话,他做事的精妙,或许很多人都知道夏洺澜有钱优秀是奇才,可是唯有薛梓彤知道他奇在哪,优在哪,她把他当作很好的伙伴却仅此而已。
薛梓彤淡淡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薛梓柔,此时的薛梓柔刚从自以为救了父亲的丰功伟绩中被拉了出来,她愤恨的看着薛梓彤,那是一种恨到骨子里的眼神,在她看来薛梓彤抢了她救父亲的功劳,还诬陷了她。
薛梓彤懒得和她争辩,但是看她话中有话,便说道:“你救?你如何救?你见天的也不出去,哪来的灵丹妙药?”
薛梓柔直挺挺的跪着,好像很是骄傲和得意的说道:“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那些凶险法子,不过是为了对付我,要不是我从二皇子那里得来灵丹妙药,父亲怎么可能醒过来。”
在感慨薛梓柔颠倒黑白的本事的同时,薛梓彤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原来这幕后黑手是二皇子,可这个发现,让薛梓彤更加觉得震惊甚至有些害怕,她和萧弘瑾两人匆匆互换了一下眼神,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一丝不可思议,二皇子一贯的低级,让他们无法能在短时间内接受他的战斗等级无声无息的刷高到那么多。
薛梓彤稳了稳心神说道:“好啊,你红口白牙的说是二皇子送的灵丹妙药,二皇子向来不识医术,怎么就突然如此了得?”
薛梓柔被赶出二皇子府的日子久了,而王老谨慎的连萧弘玥都不是轻易能见到的,所以,薛梓柔自然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来,但她很清楚一点,她丈夫的本事确确实实做不起这样漂亮的事,也确确背后有那么个不同寻常的高人,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自然是个高人了。”薛梓柔那种假装得意又有些黯然神伤的说道,萧弘玥越看越不如萧弘瑾,疼女人不如,做事不如,就算有了本事,也没人会觉得是他的。
薛梓彤揉揉额头走了出去,到底薛梓柔是薛家的小姐,不能和这些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关在一起,把她拉来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继续把她拘在了自己待字中闺时的房间。
王老的爪牙虽然废了几个,但是他从来不是个缺乏后备军的人,从来一出手就可以连环使出几个绝不重样的版本,他在萧弘玥知道的早之前就已然清楚了大将军府的情况,可是他这次用爪牙却不得不捉襟见肘了,这在足智多谋的王老是很少见的,而这都是拜薛梓彤所赐。
王老微微沉吟道:“看来这次不得不正面交锋了。”
萧弘玥在得知薛梓柔失利后,是真的希望能把她从大将军府接出来好好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这对愚蠢的夫妻,这次行动的最大受益人,把王老精心布置的棋局给彻底打翻了。
薛梓彤让王老感到了太多措手不及,当年借薛梓彤的手,除掉太子,在王老看来,这小丫头不过有点小聪明,小狭义,会笼络人,现在看来,她能算准去营救夏洺澜的时间,能够抓住他那地精一般的耳目,甚至能够把自己亲妹妹的毒手及时握住,虽然真正握住的是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