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时讶了一讶。
白炘低目,勾唇浅笑。
但凡是有个亲哥哥的小姑娘们,哥哥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绝对到了神一般的地步。哥哥是她白初的哥哥,必然是三界里最好姑娘才能勉强配得上。
当年她年纪小,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就眼睁睁的看着哥哥被抢走了,事后想起,十分懊悔。
十多万年以来,她曾设想过众多神女,那些神女成为她嫂嫂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她甚至连还是天后的妲夷都设想过了!
可是,假使有一天,妲夷真的嫁给哥哥,她也会说出三个字,“配!不!上!”
她可不管眼前是明时重肆还是其她人,谁要抢她哥哥她就跟谁急!
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哥哥,只能对她一个人好!绝对绝对不能允许被别人的女人分去一半!
先前对金眸的担心紧张顷刻间一扫而空,她狠狠瞪着明时,手里将白炘的手臂抱得更紧,“不许过来!”
明时抬眼看向白炘,白炘难得的默了一默。
明时笑着向她走近,“小白初,你叫梵谷在你眼睛上弄了层什么?”
白初神容一紧,盯着她,“你胡说些什么?!”
“狐狸,魔神施的障眼法,你若不仔细些瞧,可是很容易被糊弄过去的。”明时面上笑得璀璨,开始有些好奇白家的小姑娘到底是在为什么紧张。
悠悠抬手在她眼前一掠,在看到那黑雾后面的金眸时,笑意陡然滞在嘴角,脸色猛地成了下去。她冷冷看向梵谷,“她疯你也跟着她疯?!”
梵谷避过她的目光,淡淡道,“这是我和她的私事,您管得太多了。”
“混账!”明时毫不留情的斥责,回目盯向白初,“你哥哥没教过你,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
白初面色一白,紧张的攥紧了白炘的衣袖。她想要往后退,却丝毫不能后移,她的后面,正好是她的哥哥。
情况陡然变化,白炘垂目,“阿初,怎么了?”
白初咬唇,埋首在他手臂上。
白炘目色微变,“头抬起来。”
白初丝毫不肯动。
“抬起来。”
白初依旧不动。
他的手臂从她手里挣脱出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抬起来,望着我——”
话只刚说了一半,便在触及到了那双金眸的瞬时,面色陡然阴沉下来。他冷冷看她,往日淡漠的眉眼里再寻不到一丝淡然的影,似九天寒池里冰冷的碎冰,尖角凌厉,寒骨断刃。
白初心头骤紧,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哥哥……”
他捏紧她的下巴,犹带冰霜的目色逐渐严厉下来,声音磨在齿间发出:“白初,你可真能耐了。”
白初咬唇,眼见着他松了钳制着她的手,将目光冷冷瞥向一旁的梵谷,“你同她,谁先——”
心头猝然再紧,白初几乎没一点思考的双膝猛然跪地:
“我引诱的他!”
梵谷一惊,没料到白初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言一出,白炘面上再沉,生冷的目光深邃灼灼,“再说一遍。”
“我……我引诱的梵谷,我强迫的他。”白初背脊挺得笔直,却连说话声音都在颤抖,“是我,都是我……”
空气里清脆的一声响,如飓风划过,猛然击上脸颊。
白初左颊被打得一偏,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被那股力道带得倒在地上。
火-辣-辣的疼,嘴里似能尝到血的腥甜味道。
白初撑着地起身跪好。她的哥哥以往没少罚过她,可打脸却还是第一次,她知道他是动了真怒。
她抬眸看他,他眼中怒意腾腾,“白初,你真能耐了。”
白初抿唇,颤抖着取下发簪,取下步摇,取下耳饰,连着华贵的冕服也一同施决除去。双手大开交叠齐平在前额,闭眼深深的低头俯身拜下去。
白炘冷冷看着她,伸手在半空一抓,“魔尊,借你冥府的鞭子一用。”
一根长鞭豁然出现在手中,扬手挥鞭,长鞭划破空气发出极快的声一大响,白初紧紧闭目,抿着唇等受背脊遭受的痛楚。
鞭子挥出,没有落下。
白初深吸了口气,轻轻睁目抬眼。
男子紫袍,一手拽住了鞭尾,语声漫漫,“神尊借我冥府的鞭子,本尊好似并没有答应。”
白炘冷笑,手中鞭柄一松,“确实是。”
梵谷笑笑,轻松的将鞭子就着手臂绕了几圈收回,然后,笑意僵在了嘴角。
他眼见着白炘手中金光微现,泛着寒光的黑蟒鞭慢慢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