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他不做迟疑,立刻折回到湖边,坐进车里头,调转了车头驱车往唐晚宁消失的方向找去,希望能够追上哪辆车。
出租车里。
“小姐,你去哪里?”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唐晚宁。
“随便。”唐晚宁面无表情的回答,目光眺望着远方,显得空洞。
“这随便我该往哪儿开啊,是出城还是进城,往东还是往西?万一我把你带到你不想去的地方,你肯定不高兴了……”
唐晚宁听的心烦,叫停了车子,付了车钱,独自走进路边的油菜田里,春还未放暖,油菜花也还没有开,一片荒芜。
她坐在田梗上发呆。
从上午一直到夕阳西下,时间变成了指尖沙,流的很慢还是流尽。
五姑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让她觉得荒谬至极,可,恐怖的直觉却又在她耳边一遍遍的低吟:这有可能是真的!唐晚宁这有可能是真的!
她试图挥走这种恐怖的直觉,动用起了自已的冷静,理性,宽容,平和,以及智慧来为他开脱,告诉自已欧牧夜还没有回来,一切都还不是定局,极大的可能是卡沙的诡计,她若是相信就输了,她绝对不能输在这么弱智白痴,一目了然的荒唐骗局上。
但——
若是真的呢?
心底的颤抖伴随着死寂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瞬就将她埋入了海底。
落日下,她的眼前浮现出他温柔的眉眼以及低沉天籁的嗓音,她觉得自已就像是一个在水里挣扎的可怜虫,一不小心就沉没,唯有不断的扑腾着,卯足了劲,而对于结果,她心里已预约了悲伤,有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伟大情怀。
天色渐渐昏暗。
黑暗如期的降临,谁也无法阻挡。
欧牧夜在云霄之上用餐。
欧擎远找了唐晚宁一天,去了任何他能够打听到的地方,都没有能找到她的人。
一个人若是铁了心的要躲起来,要找到是何其的难。
他没有告诉家里的人,也没有通知唐家。
所幸,也没有去留意晚宁的动向。
深夜。
唐晚宁回到了欧家。
她本来想去找顾佳倾或是米娜的,可是想想,她又还是回到了欧家,不想回来,却依然觉得自已唯有回到这里来。
欧擎远接到保安打来的电话,得知唐晚宁回家了,匆匆的赶回来。
他来到她的房间前,轻轻的叩了两下门。
“我睡了!”里头传来唐晚宁带着倦意的声音。
欧擎远把手放下,离开房间前。
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放心了。
唐晚宁睡不着,天没亮就起床出了家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接受着轰炸,几乎要把自已逼崩溃的边沿,当初得知唐北琛结婚,她也是这样要死不活的,然而这一次似乎更加严重,唯一让她觉得还有希望的是还没有亲口听欧牧夜说,就像一场空难,没找到之前,总是有希望的。
灌了一杯咖啡,她吃了一块面包去了公司上班。
她来的早,没有人看到她的鬼样子。
来到办公室,她把包扔在桌上,去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忽而,小腹传来一阵绞痛。
这种痛楚她很熟悉,是每次来例假都会有的痛经。
唐晚宁捂着肚子跑进里头,脱下底裤,上面赫然有红色的血液。
一刹那,心脏像是被滑腻潮湿的八爪鱼缠住了一般,越收越紧,眼眶莫名的就红了,喉咙里头也被塞的快要喘息不过。
她红着眼眶自嘲:“哇,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啊!”
百分之50的恐惧不能加上50的失败,就是百分之一百的绝望。
坐在马桶上,眼睛很红很红,却怎么都哭不出来,胸口如同被吹到极致的气球,随时随地都有爆炸的可能,如果可以,她想把自已冲下马桶。
抱着头,她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反正这一层都是男的,不会有人来女厕所。
快递送来了,欧牧夜交代过送货的一定要亲手送到唐晚宁的手里,然而等来等去就是等不到唐晚宁回来,最后,蓝柏光做主给唐晚宁签收了。
欧牧夜是中午到达机场的。
他看了看时间,估摸这一会唐晚宁已经收到快递了,他让司机直接去了公司,想到唐晚宁,他的嘴上向上翘了翘,可想到另外一件事,绿眸一路沉到了底。
到达公司,他坐掉电梯到达顶楼,径直往唐宁的办公室走。
“笃笃——”他敲了两下门。
里面迟迟没有人,倒是把蓝柏光招来了。
“总裁,”蓝柏光走动他面前了:“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