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苦熬一个月后,迎来了暑假,张子文把刘楠先打发回家,又劝阻了蒋柔丽的到来,全身心的投入到最后的一周冲刺训练里。
这最后的一周训练中,何森给张子文适当减小了训练强度,增加了对抗训练次数,每天最少打十五场。原先的八人进攻也改为十四人。现在张子文同何森对打时,在点数上张子文也是遥遥领先的。这天上午,张子文正在同十四人打着对抗,万明奎怒气冲天的跑来了。
“张子文!你过来!”万明奎站到外面大吼道。
张子文再次打退他们的进攻后,跑到万明奎的面前,嬉皮笑脸的道:“万叔,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你少他妈跟我没个正形,跟我过来,”万明奎冷着脸,又指着一个学员道:“你去叫何教练上我办公室一趟。”说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屋,门还没等张子文关上,万明奎就瞪着大眼,火冒三丈的喝问道:“我问你,你放假不回家,在这玩命的训练是干嘛?”
“我。”张子文犹豫一下,想到一会他问何森也能问出来,索性坦白道:“我想过几天去打黑拳。”
“为什么?”万明奎没有显的太惊讶,一副早就猜出来的样子。
“这!我想赚点钱。”张子文除了说实话,找不到别的理由。
“你缺钱?”万明奎想不到张子文会这么回答,无法不理解的嚷道:“你缺钱就找我啊!你救过大哥我们仨的命。你缺钱只管开口,我们能不管吗?再说,当初大哥要给你二百万你都没要,怎么现在又缺钱了?”
看来郑援朝没有把张子文借钱的事和他说过。等他喊完,张子文淡淡一笑,道:“万叔,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我这次是想赚些钱干点正事,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赚钱。”
万明奎听张子文这么一说,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歪着头盯着张子文道:“你怎么这么幼稚呢?想干事业,我们借你本钱不是也一样吗?何必去打黑拳呢?”
张子文心里很是感动,声音虽小却很坚决的重申道:“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赚钱。”
“你!”万明奎终于让张子文气的说不出话来。往椅背上一靠,直翻白眼。
正在这时,何森敲门走了进来。万明奎见到何森眼睛一亮,放过张子文,对着何森吼道:“阿森,张子文要打黑拳你知道不?”
何森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一笑,道:“奎哥,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还帮他训练?”万明奎一听。生气的站了起来。
“奎哥,我劝说过他,但他坚持要打,我一想人各有志也就答应了,”何森为自己辩解道:“再说我是难得的练武奇才。他现在的水平比我当年都高出很多。”
万明奎听何森说到后面一句,愣了一下,瞅了张子文一眼,才接着道:“那也不行,”说着从包里拿出支票本,边开支票边道:“张子文。万叔这就给你开五十万,你先拿着用,打拳的事不要去想了。”
张子文一把按住他的手,恳切的道:“万叔,您就让我去吧,我不想靠你们赚钱。”心里对他这份情谊感激的难以言语。
万明奎怔怔的看着张子文,从张子文一脸的坚决上知道他说什么张子文都不会听的,长叹口气,摇摇头道:“你这小子呀!怎么就这么犟呢?”
“万叔,我为了这事都准备了好久了,您就让我去吧!”张子文见他的口气略有松动,趁热打铁道。
万明奎无奈下,又仔细问了张子文的情况,终于答应让张子文去打拳,但他要求安排何森和一个空手道教练及对管州比较熟悉的两名手下陪着张子文一同前往。
张子文心里暗暗盘算,这些人的费用都快赶上出场费了,吃肥走瘦,这是图什么呢?但万明奎的好意张子文又无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两天以后,我们一行五人乘飞机赶往管州。下了飞机正好是中午,我们简单吃了口饭,开始分头行动。
万明奎的一个手下田本华和空手道教练肖凤江出去找关系,为张子文安排打拳事宜。另一个手下谢延峰则在张子文的要求下,领着张子文和何森先去看了一场小规模的黑市拳赛。
这场拳赛在一个大仓库中进行,我们到时,仓库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都是一些有点钱的人。
偌大的仓库中央设有一个擂台,场地外围有几张桌子,一张桌子上的牌子写着“狂暴”,另一张桌子上写着“毒狼”。
擂台上的两位拳手身高、体型都很接近,都有一米八左右,魁梧彪悍。他们一边虎视耽耽的盯着对方,一边做着准备活动,并不时做出几个精彩的组合动作,为自己的支持者打气。
擂台下的一部分人正围着两张桌子下注,另一部分人则围着两位拳手大喊着“给张子文打死他”“往死了打”之类的话语。
“大哥,他们怎么下注?”张子文向何森问道。
何森到桌子前看了两眼,回来后道:“下注主要是按胜率来计算的,选手取胜的可能性越大,赔率越小;反之,取胜的可能性越小,赔率越大,像狂暴vs毒狼这样的普通拳手,他们的水平应该是很接近,狂暴的陪率是1.5,毒狼的陪率是1.7,也就是说这场拳赛中,狂暴若是取胜,压他赢的人可以得到赌本的1.5倍奖金,压一千元钱可以收回一千五百元。”
“哦!”张子文了解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由谁来操作赌局呢?”
谢延峰看了眼四周。轻声说道:“今天的拳赛是由管州大富豪娱乐城组织的,坐庄的也是他们,他们在这里还是有点影响的,警查不会来查他们。”
“他们能承受多大的赌注?”张子文心里又有了个计划,但现在还只是个粗略的轮廓。
谢延峰琢磨了一下答道:“我想他们输掉个百八十万,应该还能承受。”
何森疑惑的看着张子文,插嘴问道:“张子文。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嘛!”张子文淡然一笑。
谢延峰奈不住寂寞,跑到下注桌前转了一圈。拿着几块红色的筹码,笑着跑回来道:“我压了四注狂暴,一注五百。你俩不去试下运气?”
“呵呵,谢哥倒是很谨慎哪!”张子文笑着说道:“狂暴的赔率比毒狼小,他胜的机会应该大些。”
“恩!”谢延峰答应一声,刚要说话。“铛铛铛!”一阵铃铛声,拳赛开始了。谢延峰关心胜败,丢下我俩挤到了最前面,张子文和何森则站在后面冷眼旁观。两个拳手开始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手,从他们灵活的步法上看,还是有些功底的。
试探了几次后,两人几乎同时发起了进攻。真实而血腥的打斗。刺激得台下的观众疯狂起来,不断有人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打啊!打死他!”张子文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台上,仔细的观察两人的打斗特点。
“看出了什么没有?”何森在张子文的旁边悄声问道。
“他俩都不愿意接近对方,都是远距离的用腿攻击,距离一旦接近彼此都有意的拉大。”张子文盯着台上。嘴里轻声的说道。
“不错,这是现在黑市拳赛的重要打斗方法,距离一旦拉近时,谁的技术全面、谁的肢体硬度强,谁就有更大的把握取胜。所以在摸不准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距离远些更安全。这样还可以发挥腿法的威力。”
何森说完,看着前面的谢延峰笑道:“老谢的赌注看来是下错了,这狂暴没有毒狼沉稳,不出意外再有两、三分钟就得躺下。”
何森的话张子文很是认同。内行看门道,虽然目前还分不出胜负,但从狂暴几次有力的进攻,都被毒狼躲避过去的情况来看。狂暴不能很好把握进攻节奏,有些急噪,输掉比赛是早晚的事。
很快,我们的判断就被事实验证。毒狼趁狂暴锐气稍泄之机发起猛攻,连续两记重拳打在狂暴头部,狂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几晃,终于“扑通!”一声摔倒在台上。
裁判跑上去,看了看躺在地上无法站起的狂暴,对着毒狼摇摇头。毒狼面露喜色,振臂高举,高兴的大声喊道:“啊!我赢了!”
台下压毒狼获胜的观众跟着欢呼起来,而输钱的人或是大骂狂暴废物,或是垂头沉默不语,纷纷神情沮丧的离开。不太长的时间内,赢了钱的赌客就兑换完筹码四下散去,很快走的干干净净。我们回到宾馆时刚好肖凤江和田本华也刚回来。
他们带回来了好消息,龙天健身馆正好缺拳手,商定明天下午三点在健身馆里先打一场,出场费三千元钱。
田本华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子文,解释道:“因为你是新人,所以他们只肯出这么多,但我和他们说好了,你要是胜出,他们会多帮咱们安排些拳赛的。”
张子文知道田本华以为张子文只是想靠出场费赚钱,第一场的钱少,怕张子文不满意。抓起桌子上的烟,递给他一根,笑着说道:“田哥,你别多想,第一次能给三千我就很满足了,真是辛苦你和肖哥了。”
见他俩还要客气,张子文挥手阻止道:“两位大哥别多想,走!今天的晚饭我安排,咱们先去好好品尝一下纯正的粤菜。”说着,拽着田本华和肖凤江走出了房间。
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晚饭时张子文没有喝酒,看他们喝的高兴,张子文在收银台压了五千块钱,向他们告了个罪,自己先回到了宾馆。
这拳赛怎么打才能多赚钱呢?张子文躺在床上思索着。从今天狂暴和毒狼的水平看,张子文现在至少是比他们高出两个档次。和这样的拳手打,获胜对张子文来说是很轻松的。
如果这样打上二、三十场,同时偷偷在自己的身上下重注,赚个一、二百万还是没问题的。可我们一起来了五个人,也不能让何森他们几个人跟着白忙活,赚的钱说什么也得分他们一半,那样自己手里就会剩不下多少。
要是多打一些拳赛。张子文的出场费可能会更高一些。但目前国内的价位,一场的报酬最多也就在十万元左右,而随着张子文的胜率不断提高。压张子文胜出的赔率会越来越低,那时在自己身上下重注赚的就会越来越少,而且长期这么下注也容易暴露自己。太不安全。
赔率!张子文忽然想到了赔率,干嘛不在赔率上做做文章呢?如果张子文在胜了十几场后,装做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一个有名的拳王,那赌张子文胜出的赔率肯定会高的惊人,这时张子文在压自己胜出,就有可能赢得数倍于本金的奖金。
不用多,这样的拳赛只要有一场就足够。想到这,张子文高兴的爬起来,内心激动的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子,走了几个来回后。张子文渐渐冷静下来,发现自己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的麻烦。
首先就是张子文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打黑拳的事一旦败露,张子文当警查的梦肯定就要破灭了。其此是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拳王。他必须要名声够响亮,技术上张子文还有胜过他的可能。别弄巧成拙挑战一个自己打不过的拳王。那时张子文不就是在找死吗?
还有就是这一切要做的隐蔽,不能让人发现是张子文在自己身上压注,否则以后会麻烦不断。最后一点就是赚了钱怎么顺利离开,在自己有这么多顾忌的情况下,跑到人家底盘上抢食吃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饭要一口口吃,事得一件件办。当务之急是怎么隐藏自己的真实面目。整容是不可能的。最好是能找到化妆师帮忙。这使张子文想起了徐云娜,在魔都时她说过要来管州拍戏,也不知这会儿在不在管州。
这娇娇女的脾气是不小,自那晚不知原因的生气后,就再也没有给张子文打过电话,而张子文整日里忙着训练,累的要死,自然就更没心思联络她了。但现在要找化妆师,张子文又只认识她这么一个演艺圈的人,除了她还真没有别人能帮忙。
张子文硬着头皮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此时的心情很是矛盾,既希望听到她那黄莺般娇脆甜美的声音,又有些惧怕她余怒未消不肯帮忙。
“喂!”电话里传来了徐云娜的声音。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张子文心里更没底了。“我,我是张子文!”
“我知道,找我有事吗?”淡淡的话里听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
张子文开始怀疑找她是不是明智之举了,但既然已经联系上,不管事能不能办,误会还是应该说明的好,
“你,我,我在管州呢!”张子文有些结巴的道。
“啊!”那边传来一声惊呼,但声音很低,似乎刚发出来就被咽了回去。
“喂!喂!你还在听吗?”半天也没有声音,张子文以为线路不好,大声问道。
“啊!在,我在听呢!”她的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好象热情了一些。
“你还在管州吗?我,我想见见你。”张子文犹豫了一下道。
“那好吧,我在顺海大酒店住,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吧!”徐云娜说完挂断了电话。结束通话后,张子文没有耽搁,迅速乘车赶往顺海大酒店,可在一楼大厅里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她的人影,张子文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又给她拨了过去,但语音提示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不会是出什么意外吧!想到这儿,张子文的心“咯噔!”的猛跳了一下,连忙跑到总台查询徐云娜的房间号。
服务小姐认真的查阅了一遍记录后,很有礼貌的道:“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没有您朋友的入住登记。”
靠!被这死妮子耍弄了,张子文恨恨的暗骂道。不过这也说明她没有什么危险,心里到是轻松不少。张子文礼貌的对服务小姐道了声谢,转身满面气愤的出了酒店,正要钻进出租车时,手里的电话又响了。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张子文按下ok键没等开口,话筒里就传来徐云娜有些紧张的声音。
“喂!你不会是那么小气吧?人家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嘛!”
“呵呵!我也是在和你开玩笑。我不装着要走,你能出现吗?”张子文哈哈笑着转回头望去,徐云娜正站在酒店玻璃门的里面。似嗔亦喜的看着张子文。
“出来吧!大小姐!”张子文对着电话说完,冲她招了招手。
徐云娜极不情愿的走了过来,看到张子文得意的笑容。气恼的举起粉拳锤了张子文的肩膀一下。忿忿不平的道:“你怎么知道我躲在酒店里的?”
张子文没有躲避她挥来的粉拳,呵呵笑着戏谑道:“孙悟空还能逃出如来佛的手心?你也不看看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啊!快别打了,人家都看着呢?”
张子文话一出口,徐云娜胀着嫣红的俏脸,粉拳如雨点般的砸了下来,“我让你当如来佛,让你学侦查,你别跑啊!有本事给我站住!”
这哪还有半点淑女的样子,整个一个暴力小太妹嘛!不跑?傻子才不跑让你白打呢?我们就这样嬉笑打闹着离开顺海大酒店,俊男美女的绝佳组合。引的周围行人纷纷侧目观看。
“好啦!好啦!别人都看着呢?我错了还不行吗?”张子文终于抓住她逞凶不断的小手,低声告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