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仔啊,听了你上次的一番话后,我一直都在犹豫当中,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抉择才好,而且我把你的想法给投资部那些顾问说了以后,他们也开始觉得是应该谨慎一点,所以一直到今天,这个计划还搁置在了一边。”
“李先生,我觉得现在已经是入市的时候了。”陈志华想了想,虽然觉得期铜现在风险还是非常大的,但是按照他的分析,局势已经开始明朗化,所以他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说了:“最近几天来我一直在留意着沪铜和伦铜的走势,沪铜的升幅在近一段时间里面比例一直大大高于伦铜,两个市场的价格在不断缩小,在缩小的同时,伦铜的空头头寸和沪铜的多头头寸也在不断增多,这说明有人跨市操作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只要跨市资金一旦平仓的话,两地的期铜市场一定会出现崩盘,这是那些在伦敦做多的炒家绝对不允许看见,所以双方的交锋很快就会展开,可能是这个星期,也可能是下个星期。”
“这么说,你认为现在是入市的最佳机会了?”
“是的,现在入市的话,在下个月中刚才好可以续单,只要在十一月前我们能够交割头寸,那就已经足够了。”
“华仔,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还是能够在今天回来一下,我今天晚上把投资部的几名顾问,还有宗中文一起叫到我家里来,我们好好的谈一谈这件事情。”
陈志华想了一想,其实也对,这种事情完全不能儿戏,于是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既然晚上要回香港,陈志华想起自己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李文文,当下就打了一个电话给李文文,约她晚上到李晓生的家里去,然后就简单的收拾好东西,又和安娜说了一声后,匆匆的赶回香港去了。
陈志华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个临时回香港的决定,刚好让他避开了一个危险,因为他的前脚才刚走,辉煌公司的阿肥就已经偷偷的来到了深辉公司的楼下,随时准备等他一出现,就出手对他不利。
回到香港,已经是晚上的六点多,陈志华来到李晓生的家里,李文文早就已经在那里翘首以盼。两个人一见到面,立即很亲热的搂在了一起,最近一段陈志华没有时间回香港,而李文文也因为工作上面的需要走不开,所以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能够见面。
“你看你看,搞得人家两个年轻人那么久没见,你还真是忍心。”看见陈志华和李文文这个样子,李夫人顿时就忍不住埋怨丈夫了。
李晓生也感觉到有点过意不去,拉着陈志华和李文文说:“是大哥对你们不起,不过等过了这一阵,我一定让华仔好好的休一段假,到时候他就可以好好的陪着你了。”
李文文听见李晓生这么说,顿时脸上就微微的红了一红,不过她听见陈志华能够放个长假陪自己,心里面当然是非常乐意的,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四个人吃完饭,聊了一会儿的天,投资部的几个重要的人就陆续来到了李晓生的家,他们一起走进了李晓生的书房,关上门后,正式开始这一次的半正式半随意的会议主题。
“这一次让大家来,主要是为了讨论一下之前由你们投资部提出来的入市期铜的计划,希望大家有什么看法就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李晓生作为整个会议的主持人,微笑着来了一段开场白。
这些人当中,如果要说起在投资部的地位,当然是要以宗中文最高的,所以李晓生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望向了他,示意让他先说说意见。宗中文领会到了李晓生的意思,稍微思考了一下后说:“现在整个盘都操纵在中国国内那些大机构的手里,伦铜市场上面空头头寸大多数是他们建立的,这已经成了人所周知的事情,最近我们香港连续几家大的基金也都跟风入市,就目前头寸所赚的,已经非常的可观了。”
“那中文你的意思就是一起入市做空伦铜,再在上海做多吗?”
“是的,李先生,这就是我们之前投资部交给您的计划,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清楚了,我觉得这份计划也可以施行了。”
李晓生立即表态,又望向其他人,那几位顾问相互对望了一眼后,其中一个人说:“李先生,这一次的计划我们都和宗经理谈过的,我们的意见和他是一致的。”
陈志华听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和自己的意见相同,眉头不禁轻轻一皱,等到看见李晓生向他投来的询问目光,他咬了咬压,就开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期铜市场历来不乏豪赌,所赌的筹码就是赤裸裸的金钱,平常人难以想象的巨额金钱,在这块战场上,金钱决定着实力,而实力的多少直接影响着战果。如果说中国那些大机构赌的是中国政府的宏观调控,赌的是铜价不可能有很大的升幅,而陈志华所要赌的则是人民币的升值。
经济连续多年的高速增长,大范围的和国际接轨已经成为一种趋势,也是中国政府想要让国内经济进一步发展所必须要做的考虑,想要货通天下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钱通天下。人民币的孤立并不利于中国经济和国际接轨,在国际上,人民币有着很大的升值空间,但是这一份升值也会让中国十数年的经济发展化作泡影,所以中国政府必须一步一步的慢慢来,可是苦苦的压抑并不适合市场规律,放开只是迟早的问题,而每放开一些,即使只是极边缘数字的一个小跳动,所带来的影响都会如海啸般铺天盖地。
“人民升值是一个导火线,它能够让国际基金看到机会,他们会伸出手来,在市场大捞特捞一笔,这就是他们所要做的。”陈志华享受着脑子高速运转的乐趣,他心里面的思路也随着自己的这一番讲解而变得条理清晰起来,“无容置疑的,任何不符合市场规律的操作,都将受到市场的反噬,国内那些大机构们看不到这一点,他们认为铜价是因为低的,他们的操作会破坏整个市场,所以必然不被容许,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跟风入市,下场肯定不容乐观。”
“那么陈先生,按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宗中文看起来并不赞同陈志华的观点,“难道我们要把赌注放在不知道会不会入市的国际炒家上吗?你就真的那么确定他们会插手吗?”
“是的,总经理,我相信我的判断,我认为他们会入市的,因为他们的眼睛从没离开过这些金属,不管是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只要这些金属还将对我们的生活起着作用!”
“陈先生,我开始有点认同您的观点了。”其中一名顾问听完陈志华的话,若有所思的点起了头。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宗经理说得对,我们不能把赌注放在不知道的事情上面,获利的机会实在太低了……”
转眼之间,受到陈志华的话的影响,几个顾问之间也分化成了两派,他们各自支持着自己的一方,进行起了一次非常有抗争性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