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霏儿也冷哼一声:“你师父不是号称神医吗,怎么也治不好老太太的眼疾呢?”
“你!神医不是神仙,老太太双眼已盲,如覆水难收,除了神仙,哪位大夫敢说能治愈?”瞧了一眼杜文浩,又补了一句:“除非个别狂妄之徒!”
杜文浩正要反唇相讥,雪霏儿扯了他一把,示意让她来应付。
雪霏儿背着手走到阎妙手面前,笑道:“你没看见二奶奶已经能坐起来自己吃东西,神智也恢复清醒了吗?今天是第七天,杜郎中说了,到了今天,二奶奶就过了七关,也就转危为安了。如果你师父说话算数,那今天就该拜杜郎中为师,你师父是杜郎中的徒弟,你就是杜郎中的徒孙!杜郎中就是你师祖爷!若你再对祖师爷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杜郎中不仅可以大耳刮子抽你!还可以将你扭送衙门,治你个忤逆之罪!”
阎妙手脸色微变:“唬我啊?呵呵,不过他当不了我师祖的,因为他打赌输给了我!”
“胡说!杜郎中会输给你?”
阎妙手折扇一张,洋洋得意说道:“那当然,他非说张老汉的咳喘病要治肾,说治肾才能断根,问他为什么,他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我和师父上门质问他到底给张老汉下了什么药方?就担心他乱治治死人命,他却不肯回答,这不是输了又是什么!”
雪霏儿笑道:“不肯说就算输?这是人家郎中的秘方,凭什么告诉你?”
“不肯说就算输!他打赌输给了我,赌注就是不能在让我师父拜他为师!嘿嘿,两下扯平了!”
雪霏儿吃的一声笑:“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你脸皮这么厚的!我问你,要是张老汉吃了杜郎中开的药,病全好了,你们俩打赌是你赢了还是杜郎中赢了?”
“自然是他赢……,他赢得了嘛?”
“怎么赢不了?你没见张老汉病情已经大好了吗?”
“谁说张老汉的病好了?我怎么没见到?”
憨头凑过来低声对阎妙手道:“师兄,张老汉的病的确大好了,你都去瞧过,回来跟我们说的啊……”
阎妙手很是尴尬,张老汉的病他一直留意着,一天几次地往张老汉家里跑,就想看看张老汉服药后病情加重甚至中毒的结果,不料正好相反,服了两剂之后,张老汉原来咳得喘不过气的咳喘便已经基本康复,就算停药,也没有咳喘了。阎妙手把这事告诉了钱不收和憨头,不料憨头老实巴交这会儿说出来了,阎妙手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憨头急忙退到一边。
阎妙手摇着折扇,强词夺理:“病好不好不能算,谁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好的?还得找医典依据!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咳喘治肾的!我师弟人称憨头,所有医学典籍都能倒背如流,他都说了,古人医书上就没有咳喘治肾这一说!这还不能证明他输了吗!”
“古人都是对的?什么病什么药都知道?”
“那当然!”
“那你们济世堂的‘七味白术散’和‘泻白散’,也是古人的了?”
“那当然……!不不,这两个经方是我师父独创的,不是古人传下来的!”
“你师父能独创这两个经方,杜郎中就不能吗?”
“那当然,他只不过是走江湖的铃医,能和我师父神医相比?”
“那你师父这么厉害,怎么没治好二奶奶的病,反倒叫杜郎中这铃医给治好了呢?”
“这个……,你老揪着这有意思嘛?”
“当然有意思!二奶奶的病好了,你师父就得拜杜郎中为师!这是你师父亲口说的!”
“可他打赌输给我了,两下扯平了!”
“没输!张老汉的病治好了,是你输了!输了还想赖账,真不要脸!”
“谁赖了?古人医典……?”
“够了!不要再说了!”钱不收回头一声厉喝,阎妙手吓了一跳,赶紧闭嘴,退后两步。
杜文浩笑了笑:“算了,霏儿,那只是神医当时的一句气话,不能当真,就不要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