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年轻的太后却微咳了一声,开始质问某人昨日的罪行:“你既是先帝重托之人,必然知道昨日东宫异象——白荷吐蕊的事。这是天降祥瑞,你为何要挥剑斩之?难不成,你不想让太子顺利继位?还是说,有人私下授意你这么做?”
萧寒羽沉默以对,萧子墨急忙抢着说道:“母后,是儿臣让如玉这么做的。”
“哦?太子倒是给哀家说说看,为何要毁掉这祥瑞之兆?”看来看去,太后似乎就能压制这天真的小太子了。
“因为……因为……”萧子墨苦着脸,怎么也想不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忍不住偷偷瞄着萧寒羽,他在心里哀叫——大皇兄你到底有没有个正当的说词啊?
沈心瑶倒是心念一动,也将视线定格在了沉默以对的银面男人身上。她知道萧如玉是为了她才挥剑斩断那些白荷的,因为若不斩断异香来源,‘催荷’异香会千里追踪于她。萧如玉就算拼尽内力,也无法替她逼出‘催荷’之毒。
“太后是后宫之主,自当管理好后宫之事。至于朝堂之事、东宫之事,太后就不必过于操劳了。因为,以羽王和煜王两位王爷的力量,足以定国安邦。”萧寒羽缓缓开口,解救了吞吞吐吐的萧子墨,也震惊了仁寿宫所有人,而那深邃暗沉的眼神中,似乎隐含着若有似无的警告。
沈心瑶心头一震,却知道萧如玉这番话并没有夸大其词。
萧国大半兵力都为羽王萧寒羽所掌控,没有萧寒羽亲自指挥,那些将士不会听令于任何人;而萧国的财政方面,煜王萧阑煜代萧寒羽所掌管的银玉楼,也早已在那痴心女子的运筹帷幄下垄断了大半个商界江山。
兵力与财力的完美结合,的确足以定国安邦!
“你……你……你……”太后震惊的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银面男人却‘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寒羽看也不看面色惨白如纸的太后一眼,转身便走到了萧子墨面前:“太子既然身体不适,应及早返回东宫歇息,臣也好唤御医前去为太子诊治。”
“呃……是,是的……母后,儿臣头好痛……儿臣先行告退……”萧子墨被赶鸭子上架,只得继续‘虚弱无力’的靠在沈心瑶怀里,然后拽着她往仁寿宫外走去。
他的这位‘母后’也实在是饥不择食,欺负谁不好居然欺负大皇兄?他想,大皇兄若不是为了继续保持‘萧如玉’的身份,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饶过出言不逊的‘母后’。
啧啧,没想到大皇兄现在越来越酷了。他真想亲眼看看,大皇兄若在那些视‘羽王’为天神的女子面前出现,那些女子会变成何种疯狂的模样……嘻嘻……
而太后,终于抵挡不住急怒攻心的巨大影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
身后传来宫女们焦急的叫唤声,却阻挡不了那特有默契的‘三人行’。
一直到出了仁寿宫,沈心瑶才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身旁那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男人,由衷地赞叹道:“我是该夸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呢——还是该笑你初生牛犊不怕虎?”
萧寒羽自然听出了她明着问他实则夸他的深意,只是不曾有回应她的念头。
见他无动于衷地继续前行,沈心瑶自觉没趣,于是转向了萧子墨:“子墨,去我房间,我教你下棋。”
谁知萧子墨竟然撅嘴,还拼命摇头:“不要!我不喜欢下棋,费神伤脑又枯燥无味。”
“这样啊……”沈心瑶故意拖长了音调,而后一脸惋惜地说道:“可惜了,我还以为连三岁孩童都喜欢的跳棋,子墨一定喜欢呢。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回房去睡个回笼觉。”
“什么?三岁孩童都喜欢的……跳棋?”萧子墨顿时来了兴趣,听都没听说过呢!难道是民间流行的?嗯嗯,他要学会,然后和心瑶天天下棋,绑住她不让她离开!嘻嘻……
沈心瑶还没回答,就被萧子墨拉着往她房间跑去。近乎宠溺的勾起一抹笑容,她一时间也忘了那个名叫‘萧如玉’的银面男人,很快就和萧子墨并肩远去了。
萧寒羽头一次因他人的忽视而皱了眉,有些不悦地迈开步子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沈心瑶所说的‘跳棋’,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萧寒羽似乎忘了,先忽视别人的是他呢——要不是因为他对沈心瑶的忽视,沈心瑶又怎么会想起去教萧子墨下跳棋呢?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