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靖安帝点头,道:“是,我也这么觉得。”
“既然百万银票不翼而飞,定然有人谋财害命。”语及此,逍遥王爷蹩眉沉思,半晌又道:“你说那个江州死者、湖州死者和这百万银票案有关,也就是说他们二人在十年前那酒楼坍塌的劫难中活了过来。”
“不错,他们二人那段时间正好也住在那栋酒楼。”
“这样说来他们是过客,并不是酒楼中人也不熟悉酒楼的构造。诶,我猜猜啊,能够将一整栋酒楼都算计得坍塌的人……那此人对酒楼的了解应该是极熟的。应该还有一个和酒楼有着莫大关系的人活下来才是。要不然这件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
闻言,靖安帝竖起大拇指,道:“不错,还有一个酒楼的掌柜活了下来。”
啊,果然。逍遥王爷的眉不自觉的挑起。
只听靖安帝又道:“整座酒楼,除了酒楼掌柜、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三人在那天的灾难中活下来外,其余那些住店的、打工的小二、跑堂的、算帐的、但凡那天在酒楼打杂的都死于非命。”
“好狠。”
“你认定是那三人谋财害命?”
逍遥王爷点头,道:“可推断是推断,要有证据才成。”
“是啊,正因为没有证据,这件案子最后不了了之成了疑案。”
除非瞎猫撞了只死老鼠,否则这种疑案最后都是翻不了盘的。逍遥王爷叹了口气,道:“其实,这案子当时要追查的话也不会太难,这要看处理案子的人精不精明了。”
“可惜当时你不在这里,要不然这疑案也不会一拖就是十年无解。”
“如今这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也许就是解案的关键。”
“正是。”
二人说得热闹,一旁的侍卫急忙趁机奉上了热茶,寻个机会让两位谈兴正浓的主子喝了。
靖安帝道:“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他们二人本无任何关系,但却死于同样的‘老天有眼案’就有问题了。而他们二人人生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他们是那次酒楼坍塌的三个活口之一。最奇的是那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二人出生本就贫困,但自从那次死里逃生后,也许是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话,他们的日子倒过得红红火火起来,做什么生意便发什么生意,简直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而那个酒楼掌柜从此弃商入仕,在仕途上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更贵为合州的知府。”
“合州知府于文浩?”
靖安帝点头,道:“是,正是他。说起来,他和西宁王府的王妃于茜月同出一族,都来自世族七贵的于氏一族。不过就血统而言,于茜月的血统更纯正。但若真要论起关系,于文浩和于茜月还没出五服。”
没出五服,那关系便还算亲近。逍遥王爷笑道:“有意思了。这个于文浩虽贵为七贵中人,但从商……说明他是庶出,不被嫡系看中。可弃商入仕且升迁得这么快,没有一大笔银子根本就行不通。所以,他应该发了一笔横财才是。而那江州死者、湖州死者貌似从商发财,但只怕其中也有横财才是。”
“你和我想的一样。但推测、怀疑没用,一如你方才所言,这事得有证据才是。证据就是那百万两银票。可当年,官府在那坍塌酒楼挖出杨老板的尸身时,大家都没想到会有银票一事。直到杨老板他家的家人前来认尸,办丧事后说及百万银票一事,这才在合州引起轰动。”
如果是在办丧事前说明百万银票一事只怕此事还有圜转的余地,如果是在丧事之后,这事只怕已彻底的没有圜转的余地了。
念及此,逍遥王爷道:“一来,查清死者身份再加上来回在路上通知的时间,时间已过去太多,死无对证。二来,杨家人提出百万银票的时间不对。毕竟是在为杨老爷办丧事之后提出。不过,我方才也说了,这案子真要追查的话也不是不无可查。毕竟百万银票没了,但钱庄的票根总还在,只要没有兑付,总还是有希望的。就看官府追查的力度了。”
“官府追查了,确实有百万银票一事,但这笔百万银票在杨家人为杨老爷办丧事的时候便被人转走了。至于是谁人转走的却是再也查不到了。于是,有的说杨家人是监守自盗,有的说杨家人是想借死者发财,不但盗了银票更想对官府胡搅蛮缠。于是,此案便成了疑案。”
“这样说,定为疑案也是正确之举。毕竟杨家人在时间上耽搁了。”
“再说那个时候,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于文浩亦是受害之人,所有的人还都说他们三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而后期,他们三个发财的发财、升官的升官,似乎也确实映证了这句话。倒是杨老板一门,因那百万银子是倾其财力却不翼而飞,从此杨姓一门穷困潦倒。做为杨氏一门大房的杨老板这一支更是遭受着飞来横祸,他的妻儿皆因病无钱医治而去世。”
闻言,逍遥王爷不胜唏嘘,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如果杨老板当年不做此百万豪赌想发横财的梦,也不至于妻儿皆丧了命。只是,既然杨老板的妻儿都死了的话,便算是于文浩、江州死者、湖州死者他们三人私下谋了银票,那也不会有人来找他们索命才是。这样算来,难道是他们三人内讧?”
强盗盗了宝贝,后来因了种种原因起内讧的也不在少数。
“一来,我也认为是内讧。二来,我还想着是不是杨老板曾经施恩于某人,那人记得杨老板的好,在查出杨老板的真正死亡原因且查出杨老板妻儿皆因贫困丧了命后,于是便来替杨老板报仇,以报杨老板的救助之恩。于是找上了于文浩等三人。”
听了靖安帝的种种猜测,逍遥王爷道:“如此看来,你比我想得还全面一些。”
“但不管是报恩还是内讧,都和于文浩有关。是以在查得江州死者、湖州死者的关系和于文浩有关联后,我这才急急的赶往合州,在这里开了家豆腐铺。只要守着于文浩,不怕案子破不了。”
“今朝。不是我说你。你养那么多臣子是干嘛的?正是用人之际,何苦你要亲力亲为呢?”
“事情一关系到七贵中人,这朝中又有几个是真正能够放得开手脚的。再说,那四个血淋淋的‘老天有眼’四字,如今被人传得神乎其神了,哪个当官的还真有心思去查,恨不得早早便以怪力乱神给结了案的好。哼,等着,这个案子过后,看我怎么治他们。”
“你在合州这长时间可查出什么?”
“前日,小槊夜探于文浩府上,和一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遇上。看那黑衣人的阵仗,似乎是为了杀于文浩而来。小槊和那人打上了,伤了那人的脸。但那人的武功奇高,还是叫他给跑了。看于文浩这两天仍旧逍遥自在且私毫没防心的样子,他都不知自己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咦’了一声,逍遥王爷道:“这样说的话,不是内讧?”
“不好说。也许是于文浩觉察到了什么,故意演的一出苦肉计呢?但我已经传令小槊,要他集结了一帮人,守好合州城四个城门的出入口,凡是脸上有伤的人得细察。至于城内,所有的药铺、医馆也被我的人盯上了,一旦有人购买伤药、金疮药,那都有嫌疑。”
合州本就是东傲先时帝都,这里不但有引凤山庄,更有旧时皇宫,守护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调动起来也容易得狠。只是……“你这动作大了,说不准那受伤之人早就跑了。”
“放心,无论是城门还是药铺、医馆,我的人都是暗中行事不会让人发觉的。可这都过了两天了,别说城门那里根本就没有脸部受伤的人出城门,那药铺、医馆亦没有脸部受伤的人去医治。还有那些买金疮药、伤药的人,我的人也都一一查了不是他们。我想着,那黑衣人武功奇高,保不准他随身有药也说不定,那样的话就麻烦了。”
看着靖安帝苦恼的神情,逍遥王爷却是眼中一亮,道:“莫若,我替你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
“这个案子交给澜儿。你限他三日结案。若他三日结案,你就不得再用解除他和天珠婚约的话来挟制他。若他三日不能结案,那任由你解除他和天珠的婚约,我也不反对。如何?”
呵呵,这是个好主意。一来可以考验上官澜。二来嘛也给靖安帝找了个台阶下。毕竟靖安帝生气在前,要他息雷霆之怒总得有个借口。
靖安帝一笑,道:“还是你的鬼主意多。”
“这回我可谁都没偏帮。”
“行,依你的。诶,澜儿呢?怎么,怕了,知道错了,都不敢来见我?”
上官澜不是怕了靖安帝,而是有一年多没见小徒弟的面,多有思念,如今更是在另外的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楼的二楼,拿着千里眼,看着‘琼林学堂’的动静。
这个学堂的教学氛围还不错,小徒弟在这里玩得相当的开心,交的小朋友也多,只是人嘛,在靖安帝的霸宠之下,已经不再如原来总是浑身充满着浩然正气的感觉,倒有些淘气顽皮了,时不时的还流露出一丝痞性。
“咦,打架了,又要打架了。”说话的是拿着另外一只千里眼观看对面学堂状况的天猛。
无需天猛提醒,对面学堂的一切尽入上官澜眼中。看着‘琼林学堂’的场景,他的小徒弟又是以一敌众,而那六个和小徒弟差不多大的孩子正组成一堵人墙的撞向小徒弟。
小徒弟不躲不闪,大喝一声,跺了跺脚,迎头而上,和那六个孩子抵在了一处。如斗牛般,一对六,一动不动。
小徒弟天生神力,这一点,应该吃不了亏。
“陛下真乃神人也。这般滋长天珠的劣性根,主子啊,以后拨乱反正,你有得苦头吃了啊。”天猛的话无不透露着唯恐天下不乱。
没有回答,上官澜只是静静的看着小徒弟,只见她似乎有些掐不住了,然后趁着对手在换气的功夫,她一个侧身快速的避开,那六个孩子全部‘啊’的一声往前冲去,最后你压我、他压你的压在了空旷之地上。
天猛一拍腿,‘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上官澜的嘴角亦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紧接着,琼林学堂哭声一片,然后一个夫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看了看武念亭又看了看那倒地的六个孩子,最后对武念亭说了番话后,武念亭‘哦’了一声,跑进教室,背起小书包,很快风风火火便出了学堂。
“今天又早早放学,下午肯定又是夫子约见。嘿嘿,陛下真有耐心。教导得真好。”
上官澜一拍保镖的头,道:“约见你个头。陛下和父王在引凤山庄会面。不在豆腐铺。我们还不快去。”
琼林学堂离豆腐铺不远,隔条街转个弯便到。但上官澜因要看清楚小徒弟在学堂中的一切,是以选定的酒楼便离豆腐铺远了。当他和保镖赶到豆腐铺的时候,豆腐铺前居然围满了人。而小徒弟呢,正怯生生的一左一右拉着小渺、小茫的手,小嘴不停的说‘不是我,不是我’的话。
“怎么今天似乎有家长来闹事了,等不急夫子约见了?”天猛笑问。然后,他问向身边站着的一位牵着孩子的妇人,“这位大姐,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妇人闻言吃了一惊,回头,首先便见到上官澜,瞬时只觉得眼前百花盛开,一时间居然便呆了。只看着上官澜出神。
好吧,我就知道会这样。天猛搞了个无趣,只好再问旁边的人,“这位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那位被唤做大哥的在回头间亦是首先便看到上官澜,然后出神的看着上官澜。
天猛叹了口气,往上官澜面前一站,硬生生挡住了那位大哥和妇人的眼线。
看着人高马大的天猛,那位大哥和妇人同时红了脸。那位大哥更是不好意思,往旁边挪了挪,不再看上官澜。倒是那妇人,道:“死人了。死的是张掌柜家的二郎。听说是这位凤姑娘失手打死的。”
失手打死人?!
上官澜吃了一惊,急忙侧了侧身,看向小徒弟。只见小徒弟素来意气风发的脸此时憋得极红,大大的眼睛中泛着泪。小手紧紧的握着小渺、小茫的手,只知道说着‘不是我,我没有’的话。
如果是别的事也许还吓唬不到她,但如果是死人的事,唉,终究是孩子,小徒弟这个时候的样子倒是一个孩子真正的反应。
然后,不动声色间,上官澜听那位妇人说了个大概。
原来昨天,武念亭早放学回来也是打了群架的原因‘夫子约见’。昨天打群架的那群孩子中有个叫张二郎的,被武念亭伤及头部,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今天一早就死了。这不,被张家的人抬了来,放在豆腐铺前,正哭得彻天彻地的响呢。
“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替民妇作主啊,杀人偿命,一定要凤天珠给我家的二郎偿命啊。”哭天抹泪的是张家老爷的继妻张王氏。站在张王氏身边的是张家的大儿子张大郎,他正满脸怒涛的看着武念亭,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拼命似的。
知府于文浩正带着一众衙役们在这里了解相关的案情。当然也便知道了昨天这帮小孩子们打群架的事,也坐实了武念亭确实曾伤及了张二郎头部的事。然后,便命手下去铐人。
小渺、小茫将武念亭往身后一塞,小渺道:“凭什么,凭什么抓我家姑娘。他们家的儿子死了,凭什么就说一定是我们家姑娘打死的?保不准是他身体有别的隐情也说不定,就此机会就赖上我们姑娘了。要知道他们张家原来也有间豆腐铺来着,被我们豆腐铺挤垮了就此打击报复我们也说不定。”
“这位姑娘,苦主在这里,一切都很明了。如果你有不同的意见,可以在大堂上申诉。请不要再阻碍我们执法。否则,一并连你也拿下。”
随着于文浩话落,小茫将手中的匕首往前一伸,在面前划了个优美的弧,道:“我看谁敢拿我们姑娘去府衙。”
于文浩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以避开匕首锋芒,然后阴着脸道:“抗拒从严你知不知道。按当下的情景,最多判个误杀,若你如此抵抗,那后果就会严重许多。”
“我不管,一切事等我们老爷来了再说。”
见小渺、小茫护得干脆,于文浩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再该怎么办才好。又考虑到凤老爷,他对凤老爷的事多有耳闻,知道凤老爷来合州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能够搅得合州荡了一荡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中人。
要不,等等也成。
见于文浩犹豫,那趴在地上抱着张家二郎哭的张王氏哭得更是凄厉了,同时道:“青天大老爷,我的儿子都死在这里了,你一定要作主啊。杀了她,杀了她替我的儿子偿命。”一迳说,一迳还手指着武念亭的方向。
“是啊,杀人偿命。”
“对啊,苦主都在这里了,死者也在这里,为什么不抓走。”
“是不是知府大人也怕了这位凤老爷了?”
“这张家真可怜,被凤老爷斗垮了豆腐铺不说,连儿子的命也搭上了。”
毕竟张家死了个儿子,得人同情也正常得狠。是以人群的议论皆是偏向张家的。
听着议论,于文浩的脸过不去了,脸色再度阴暗,一挥手,道:“给本府拿人。有违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一听‘格杀勿论’,围观的人都‘哄’的一下散开。空旷的门前,只留下死者张家二郎、趴在地上抱着张家二郎哭的张王氏、张大郎。武念亭和护着武念亭的小渺、执匕首的小茫。
当然,场地中还有两道身影并未随着人群散开,反倒因了人群的散开才让他们现了形,一个是身着一身雪衣,披着狐茸斗篷的美少年,另外一个是站在美少年身边的一个力拔山兮的壮汉,一看便知是那美少年的保镖。
当所有围观的人还在惊叹着美少年赛雪欺霜、玉树临风之姿,到底是何方人物的时候。凤家的丫头,那个杀人凶手居然‘哇’的一声后,往美少年方向跑去,接着扑在美少年怀中,很是委屈的道了声‘师傅’,最后抽抽噎噎的说‘师傅,徒儿没杀人,没有杀人。’
轻叹一声,上官澜也不言语,只是轻轻的拍着小徒弟的肩背。
许是上官澜气势华贵,再许是上官澜身边的保镖气势汹汹,那于文浩居然一时间没有命人上前拿人。便是趴在地上抱着张二郎哭的张王氏亦一时忘了哭嚎,只是呆愣的看着上官澜。
直到怀中的小徒弟不再抽噎,上官澜抬起小徒弟的脸颊,手轻抚着小徒弟的泪,道:“既然没杀人,哭个什么?”
“可张二郎死了。”
“有师傅在,便是他死了,师傅也会命他开口说话,讲出真相。”
随着上官澜的话落地,那呆愣许久的张王氏突地一颤,接着又抱着张二郎哭了起来,还说着‘这可怎么让我向老爷交待’的话。
武念亭因了上官澜的出现,一直紧紧的抓着师傅的手,就像抓着一棵救命稻草。
虽然安慰着小徒弟,但张王氏的一举一动尽落上官澜眼中。他牵着小徒弟的手往张二郎的担架处走去,临近担架处,上官澜蹲下,伸手,把了把张二郎的脉。
“你……你干什么?”张王氏颤颤抖抖的问。
“看看他死透了没?”
上官澜的话既冷清亦无情,脸上更是看不出一丝神情。一时间,张王氏再度大哭起来,红着眼睛看着于文浩,道:“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你看他们不但不认错,还唯愿我的二郎死得再透一些啊。快抓了这些杀人的凶手去偿命吧。免得我家二郎在阴曹地府都不安生啊。这可怎么办……老爷啊,我对不住你啊。”
张王氏哭得极凄惨。但于文浩心中亦有一本帐。其实,从上官澜等人进合州城引起的轰动,他便对上官澜等人注意许久了。今日见上官澜现身,又是以这凤家姑娘的‘师傅’身份出现,那一如原来他所猜测的,那位凤老爷肯定不简单。
念及此,他倒不再似方才般凶狠,而是小心翼翼上前,揖手:“请问您是?”
放了把脉的手,上官澜道:“天珠是我徒弟。我是她师傅,你说我是谁?”
闻言,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两声,于文浩又道:“令徒伤人性命,虽是误伤,但也得抓回府衙审判,这个……”
“谁说是小徒伤人?”上官澜的话更冷了。
于文浩一滞,指了指张大郎和张王氏,道:“他们是原告,是苦主。”
“那我现在要告他们诬陷,我是不是也是原告、是苦主了呢?你是不是也应该拿铁链锁了他们再说?再则,审案审案,在府衙外敲响大鼓那才叫告状,他们击鼓鸣冤了吗?但凡不去衙门击鼓鸣冤的那就不是真正的原告。知府老爷将这豆腐铺门前当做了衙门,是不是也太抬举这豆腐铺了呢?”
一连串的问,问得于文浩居然憋得红了脸,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他似乎确实疏忽了许多东西,而眼前这个清贵的少年句句中的,越发说明这美少年非凡人。于文浩越发的谨慎起来,不敢随意发飙。
“还有二位。张王氏、张大郎是吧。死了人不抬着往衙门跑,倒是在这里哭天喊地,你们在这里呼天抢地博取同情之态也未免太明显了些。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想先落个被众人同情的口实,到了衙门打官司的话也就有底气一些呢?”
上官澜锋利的问,令张大郎、张王氏一时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张王氏也忘了哭了。
轻蔑一笑,上官澜这才看向小徒弟,道:“看见了没,如果有人泼你脏水,你不要慌也不要急,而是要一模一样的泼回去,明白了吗?既然你是被冤枉的,那你冤枉冤枉他人也是应该,这才叫公平。你看看这二人,明着看是苦主,实际看保不齐是杀人凶手也说不定。你要着急就真中了他们的圈套了。”
终究是孩子,一听闻自己惹了人命官司能不害怕。便是那个张家二郎的尸首她都不敢看。可自从上官澜出现,武念亭心定了许多,如今因上官澜接二连三问得于文浩哑口无言,她的心更定了,道:“是,师傅,徒儿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