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那个最受阴丽华宠爱的大丫头一双颇具灵气的眼睛中充满着惆怅。只听她说道:“傻姐儿,知不知道在西宁王府中这么多年,我所有的心事为什么只对你一个人说?”
“好可怕,好可怕。”傻姐儿笑嘻嘻的回答着青双的话。
对傻姐儿的反应习已为常,青双仍旧说道:“那便是因为你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去。因为你现在听着,一时后就会忘记。自然不会生是非。”
青双说的话倒也是真的。傻姐儿之所以傻就是因为她这一刻记不得上一刻的事。
轻叹一声,青双又道:“这些话憋在心中不找人说,我都难受啊,感觉心要爆开了似的。事越积越多,我的心就越来越胀。说些出来,只当将心里的事清空一点罢。”
“好可怕,好可怕。”傻姐儿只知道重复说着这两句话。
“是啊,好可怕,好可怕。其实,梅夫人进西宁王府十年无出并不是她的原因。那些年,梅夫人喝再多的药也都是白喝。”
本以为是小丫头长大了思春透露心事,便想偷听个热闹然后再好生嘲笑阴丽华没有管教好手下的丫头。但,事情似乎关系到她了啊。梅艺菲一听此话,心中响了铃,越发屏了气,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青双和傻姐儿。
这一次,傻姐儿仍旧来了句‘好可怕’。
有哪个人愿意自己的致命伤被人拿出来议论,更何况是一群身份低贱的丫头?眼见主子咬牙,想着主子是不是羞恼那‘十年无出’之事,雪珍正待出去喝止青双、傻姐儿二人,不料梅艺菲一把拉住了她,眼神示意她再听一听。
可以说,梅艺菲也曾经奇怪过自己方方进府的那十年为什么无出,她还记得那十年她喝的那些治不孕不育的药都可以填平眼前的荷塘了,真是苦啊……
只听青双道:“王妃娘娘、我们夫人、梅夫人方方进府的时候,最得宠的是梅夫人。我们夫人自是羡慕嫉妒着的。为了让王爷看向她,我们夫人便想尽办法和梅夫人成为好姐妹,也终于将王爷的心拉了些许到我们夫人身上。”
青双口中的‘我们夫人’指的自然是阴丽华。
是啊,那段时日,是梅艺菲最美好的回忆。有一个宠她、疼她入骨的丈夫。有一个怜她、为她着想的好闺密。也是那个时候,她们二人长期一左一右的陪伴在龙吟风身边,或赏花赏月,或弹琴赋诗,好不快活。她时有劝龙吟风去阴丽华那里,而阴丽华也时时劝龙吟风来她这里,看着姐妹二人情深无隔,龙吟风还予她们二人‘并蒂花开’的赞誉。
可后来,母凭子贵的阴丽华不再似原来那般讨好她,而且再也没有并蒂花开的场景了。
现如今,到哪里都能看到龙吟风、阴丽华、龙奕勋、龙奕真一家四口的幸福画面。
梅艺菲心绞得难受时,只听青双又道:“为了感谢梅夫人在王爷面前的美言,我们夫人送了许多花花草草予梅夫人。可……梅夫人又怎知晓,那些花花草草上其实早就被我们夫人洒了药,那些药是导致梅夫人不能受孕的最主要原因。便是喝那些治疗不孕不育的药也没有用,越是喝,越是和那些花草上的药起反应,越发怀不了孕。”
如遭雷击,梅艺菲那‘啊’的一声好在被傻姐儿的‘好可怕、好可怕’遮盖住,没有引起青双的注意。而梅艺菲呢,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同时示意雪珍也捂好她的嘴,不得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