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被快速地开了一个多钟头以后,在一个三叉路口处停下来,需要我们对前进路线进行选择。我还在副驾驶位上茫然四看,唐一蛟重新坐直身体,像是知道应该怎么走一般把车子拐上了一条并不太宽的颠簸土路。
我坐在军车里向车窗外四处张望,感觉土路的前边似乎一片暗黑,难道是因为土路的左右两边全是高大树木笼罩着的缘故?
我还看见这条土路的左边好像是悬崖,心里就祈祷着唐一蛟千万不要把车子开下崖去,那会出大大的事故,哥哥我不想要这种情况发生。
看着我们军车经过的这条土路,感觉坐在车子上的我们师兄弟两人正在向未知怪物的肚皮内钻着,我心里略略有些紧张,不由得转脸去看唐一蛟,可是他仍然淡定地在那里驾驶军车。
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伴随着我们耳朵里的就只有军车的轰鸣声。军车的轰鸣声既显得突兀加空旷,又反衬出土路两边的高大树林里相当安静。
军车行了30分钟左右,我们还是没有见到土路上出现行人,莫非这是一条专门为我们去救贾雯雯而凭空生出的路?
唐一蛟只管专心开动军车,并不主动与我交谈,哥哥我更是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属于哪一种,因此无法推断师兄此时的心情是还a还是b。
军车越向前,本就颠簸的土路也越来越狭窄,我们的车速不得不慢下来,安全第一么!
慢行着的军车顶甚至被土路两边低垂着的荆棘不停擦挂,我们师兄弟两人似乎已经开始进入“主题世界”了,当然,这只是哥哥我心里的猜测加估计。
寒气突然上升,透过厚厚的车窗玻璃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寒意来得有些突然,我下意识地把脖子缩了一缩,脑海里立即闪现出红衣女鬼狞笑着的丑陋脸孔。
口哨声突然响起在我耳边,吓我一跳,抬起脑袋来才发现是身边的唐一蛟正在嘴里吹出不着边际的调子,歌曲不像歌曲,给我的感觉很是别扭。
“别吹啦!烦不烦,我的师兄?”
我故意板起脸对唐一蛟说,同时特意把“师兄”两个字咬得很重。
现在,我们两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祸福共担,不用客气。我更是在心里假设自己暂时脱离军人身份,同时也假设唐一蛟暂时不是灵异二科的科长,所以从嘴里烦他的这话显得极有底气。
“别紧张,哈哈哈。”
唐一蛟笑起来,车子嘎然停下。
唐一蛟把脑袋从摇下来的车窗伸出去,嘴里竟然骂了句“tmd!”
我听得有些奇怪,赶紧爬在他身上向那边的车窗外看,原来是有军车一半大的一块黑石头拦在路中央,阻住了军车的去路。
没办法,估计只能先把军车搁浅在这里,我们师兄弟两人得另想办法寻找白狐山。
刚下车,浸骨的寒意就从裤角缝里向上猛窜,我只好使劲跳了几下取暖,唐一蛟马上跟着做了几个扩胸的大幅度动作,然后我们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笑,我的神经自然放松,从胸中吐出一口长气。仿佛我们不是为了救人才来到这里,而是专程跑到这无人烟的地方寻求某种刺激。
我的背包里自然装上了蓝光真人留给唐一蛟的桃木剑与镜子,而他的背包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我当然不知道,他没有说,我也没主动问。
土巴路面越来越不平坦,慢慢地陡峭起来,如同我们两人踩着跷板的这一头,而那一头自然而然地被踩得抬高了一般。
土路两边的茂密树林里不时传出小动物奔跑的声音,头上更是鸟叫声不断,真是奇怪。都快进入冬天的季节了,按常理讲,鸟叫兽奔的情况不应该过多地出现才对。
在我前边的唐一蛟走一阵后就要停顿一下,然后把他背包里早就拿出来的糯米随意地撒一些在我们经过的路面上。我理解不了他的这种行为,开口问他“why”?
随我如何不耻下问,他却只是一笑而过,似乎他的嘴巴被针线缝上,无法发声了。有一次被我问急了,唐一蛟这才转回头狠狠地盯我:“不想救你女朋友?想就别多问。”
切,这是两码事,但我只能哑然。在这里,师兄为大,他的话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威力,不想说原因就拉倒,师弟我不再问就是。
天空越来越暗,寒气继续上升,比我们刚下军车时都还冷,我的双脚开始冰凉起来。
这种情况有点不太好理解,就算是冬天时节,我们走着路时脚底至少应该暖和一些才对,可是现在正好相反,竟然冰凉。
难道真的进入红衣女鬼的地盘“白狐山”啦?
可是,哥哥我没有看见一只狐狸么!
就算广智法师告诉过我们白狐山里并没有白色的狐狸,那其它颜色的狐狸总有吧?然而事实上很奇怪,我们师兄弟两人并没有看见包括狐狸在内的其它野兽;当然,野兽跑动搞出来的声响不在此列,否则这结论太绝对得过头。
每间隔一段路,唐一蛟仍然会从他手里撒下些糯米来,似乎他军用背包里带的糯米很多,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我不经意间回头向来时的陡峭土路看,土路却被浓厚的雾气封闭起来,似乎原本就没有这条路存在,而我们两人也根本不是从那条土路里走出来的。
神秘而紧张的感觉马上升起在我心头,总感觉即将发生什么事情,开始暗暗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