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伞挣扎着挪到已经断了气的陵陌同身边,伸手把刀捡了起来,刀上还带着森红的血,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毛,顾不了那么多,一只手绕到脑后,拽着后脑勺的安全带,用力割了下去。W W. V M)
连同带子一起割下来的还有一大撮头发。
面罩掉了下来,她吸了一口气,急忙将面罩戴在卓曜的脸上,可他现在正处在昏迷中,根本没有自主的呼吸。
乔伞心念一转,俯下身,嘴巴对准他的嘴巴,将刚才吸进去的氧气吹给他,怕他不肯吸进去,她一只手捏着他的鼻子,嘴巴严严实实的堵着他的嘴,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什么害臊不害臊了,满心念的都是他的安危。
终于,在她一次次口对口的努力下,他终于是皱了下眉头,一口气算是缓了过来。
乔伞大喜,却又马上面临着另一个问题---那个还没有被修好的控制器,如果不搞定它,他们依然无法逃出去。
卓曜还处在迷糊当中,所以也没有拒绝她扣在脸上的面罩。
乔伞憋着一口气,低着头继续研究,直到憋得脸色发白,她才跑过去再吸一口,然后继续回来摆弄这些复杂的线路。
终于,最后一条线连接完毕,她几乎是提着一颗心按动了那个红色的按钮,如果舱门不能打开,他们就真的毫无活下去的希望了,潜艇在下沉,不可能有救援,除了等死,还是等死。
就在乔伞闭着眼睛不敢去接受将要发生的事实时,忽然耳边听到咔嚓一声,这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仿佛一直身处地狱的人突然听见了天堂的召唤。
舱门一打开,海水立刻飞速灌了进来,而卓曜此时也醒了,黑眸在闪过一丝疑惑后,马上就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爬起来,飞快抓住了乔伞的手,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了铁扶手,用自己的身躯将她严严的压在坚实的艇舱上。
海水汹涌的似乎要吞噬一切,冲击在身上,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被打碎了,卓曜咬着牙挺着,直到海水灌满了整个潜水艇。
乔伞一直窝在他的身前,咸咸的海水舔着她后背的伤口,痛得她一阵呲牙咧嘴。
手腕一紧,他已经带着她顺着舱口游了出去。
从这里到水面还有一段距离,他之前就是担心这点氧气不够,所以才毅然决定把生的机会留给她,可是刚才乔伞的一系列举动让他豁然明白,如果他不走的话,她也绝对不会选择一个人活下去。
这是她的心里话,他在昏迷之中却像是听到了一般,柔软而又坚定的敲击着他的心弦,让他萌生了一种涌泉般无休止的力量,憋着一口气,也一定要把她安全的带到水面上。
两个人共用一个氧气罩,朝着海面上方游去。
多数时间,氧气罩都在乔伞的脸上,卓曜经常潜水,在这方面的适应能力要优于乔伞,所以吸一次氧,可以坚持很长时间。
乔伞只会游泳,关于潜水的要领还是从汤姆那里听来的一知半解,不过,汤姆教她的那些手势,她几乎全部记了下来,在上游的过程中,就是靠着这些手势与卓曜进行简单的沟通。
两人的手一直紧紧的握在一起,不曾分开,海水冰冷,可彼此手心的温度却像是碳火一般互相温暖着。
在压力的作用下,乔伞肩膀上的伤口再一次迸出血来,她游过的地方,血水晕染了一片。
渐渐的,她开始体力不支,失血过度以及力量的过度消耗都让她的身体承受面临极限。
卓矅用手拖着她的腰,用自己的力量带着她向上游,趁着她还清醒,不断做手势替她打气。
乔伞这辈子都不想再游泳了,好像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在跟那些沉重的海水做斗争上,如果不是有卓曜一直在借给她力气,她现在已经沉进海底喂了鱼。
阳光透过海平面直射进来,似乎有许多碎金子漂浮在头顶上空,卓曜暗暗松了口气,抱着乔伞钻出了水面。
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整个人好像重新活过了一次,低头睨向怀里的女人,已经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眸底闪过一抹疼意,一只手臂抱着她,迅速向岸边游去。
码头上,一个渔夫刚刚替人固定好游艇,正在悠闲的抽着烟,看到卓曜抱着一个人,一身湿漉漉的疾步而来,他立刻迎了上去,“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偏不巧,他正是那天替卓曜看船的渔夫,他还记得乔伞,因为她标致的东方面孔让他记忆犹深。
“叫车。”卓曜紧张的看向怀里气若游丝的女人,眉宇间凝着一丝不该属于他的慌乱。
“好,我马上去。”人命关天,渔夫立刻风一样的往岸边跑去,不久就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关上车门之前,卓曜看着那渔夫说道:“这里刚沉了一艘潜艇,你现在立刻报警。”
虽然里面有人生还的可能性为零,但这件事来得太过蹊跷,还是需要警察的介入。
渔夫愣了半天,直到车子走远,他才急忙拿出电话。
沉了一艘潜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