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了两日,慕童仍未回到上阳宫,孔雀每日傍晚都会坐在上阳宫的屋檐上,默默的注视着孤叶平静的渡过每个夜晚。
太安静了,孔雀总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令人有些不安,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在静静的改变,可是这改变自己却无法发现,究竟是什么呢?
又过了两日,慕童仍未归来,孤叶有些不安,她时时遣火儿到上阳宫的门边张望,似乎慕童给她的承诺的归期便是今日,此次慕童回来,应该就会将阁主给他的瓷瓶拿给孤叶了吧!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慕童始终没有回来,孔雀却来越焦急,他觉得慕童回来的越晚,将要来的,一定越严重,究竟是什么呢?
直到深夜,慕童均未出现,孤叶非常的失望,她怏怏的回到寝宫,哄着小博入睡,她转过身,孔雀突然看见她妆台的一角放着一个熟悉的瓷瓶,那精描的素胎,的确就是阁主给慕童的毒药,他放在孤叶的妆台之上,是希望孤叶自己发现吧!
太可恶了,孔雀紧紧的怀着拳头,慕童实在太可恶了,他怎么能,怎么可以如此的算计孤叶?
“你气恼吗?”不用转首,孔雀便知道是赤瞳,他不想回应,只是冷漠的注视着那个瓷瓶,真真的想将它远远的扔到一旁,让孤叶永远不会发现它的存在,可是那些素描的花告诉孔雀,百晓生在它之上下了怎样强力的结界,他不能轻举妄动,“其实你没有必要气恼,慕童自回来之后,那个瓷瓶便一直的放在孤叶妆台之上,他早已做出了决定,只是火儿将它屏蔽了而已,你的心一直在孤叶身上,所以你没有发现。”
难怪火儿这段时间如此的怪异。他一定非常非常小心的不让孤叶发现那个瓷瓶吧!孔雀只觉得自己满眼的怒火,他突然很想杀掉慕童,特别的想,“你没有办法去伤害那个男人。因为在他心里,除了自己,谁都不重要。”
不愿再说一句话,孔雀下定决心,只要孤叶离开寝殿。自己便去取走那个瓷瓶,就算百晓生要自己死,只要孔雀不伤心,自己就去死吧!虽然自己死了,这世上没有人再如自己一般爱着慕童,只有要火儿和羽墨保护她,也就足够了。
屋里的灯熄灭了,孤叶蜷缩成一团已经睡去,孔雀正准备小心翼翼的潜进寝殿,火儿却灵活的跃到屋檐之上。澄黄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淡笑凝视着孔雀,“我知道是你,可是孤叶一日不看到那个瓷瓶,他一日便不会回来,我甚至怀疑青州王受伤都是一个局,你明白吗?他根本是想让孤叶代他喝下那瓶毒药。”
火儿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他无法直接表述自己的心境,可是他眼中的光告诉孔雀,他受伤了。他觉得慕童辜负了孤叶的爱吧!可是火儿却吱吱的叫着,孔雀不由愣住了,他万没想到火儿竟然是来阻止自己喝下那瓶毒药。
“火儿,你难道想让孤叶自己喝吗?”孔雀满面的诧异。“你应该知道,她没有一丝的灵力,只要她饮下,她立刻就会死去,你愿意看着她死去吗?”
火儿侧着首,他好奇的盯着孔雀。仿佛不相信孔雀所说的话一般,他伸出前爪指着那个瓷瓶,吱吱的叫着,告诉孔雀那个瓷瓶里只是普通的药汤,孔雀微笑起来,“你没发现吧!那个瓷瓶里是南荒的剧毒,那种毒药无色无味,是用初冬第一缕寒风炼制而成,混合了七种毒药和七种毒虫,这种毒没有解药,只要饮下,你会发现你渐渐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最终,你发现你的身体不再是你自己的……。”
火儿抱成一团,他轻轻的翻滚着,当他站定时,孔雀从他眼中看到了恐惧,他微笑起来,“火儿,不用担心,孤叶不会受到伤害的,我会代她饮下那瓶毒药,我会让她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火儿摇摆着身子,他仍在阻止孔雀,令孔雀有些诧异,“怎么了?你不愿意让我代替孤叶去死吗?”
火儿不住的摆晃,孔雀有些不解,过了半晌,火儿才轻声叫着,听明白了,终是明白了,孔雀淡然笑了起来,“傻瓜,我的幻术足以让我活下去,我会远远的找一个地方,不让阁主和任何人发现我,我会静静的注视着孤叶,静静的注视着她得到幸福,你明白吗?”
火儿明黄的眼中流下泪来,孔雀却很镇定,他甚至还在笑,“没关系,火儿,你原来并不喜欢我,你还记得吗?这一次,我就让做一件让你欢喜的事吧!你去帮我把那个瓷瓶拿上来吧,等我喝下,你再把它放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