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捧着火儿,想必这股肃杀的寒气已经令自己冻到浑身僵硬,慕童拥着孤叶,她抱着那柄刀,目光坚定的注视着前方,“孤叶,我们真的要进入封印之地吗?”
“不,”孤叶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的族人……,我们通过水之密语通道进入幻境之城,在那里,离不破才能获得祭师的力量,真正挣脱封印的束缚。”
只觉得发根一根一根的直立起来,挣脱封印的束缚?离不破是帝国所有人谈之色变的凶神,他还在封印之中已经这般的厉害,如果让他挣脱封印……?
“不用害怕,”孤叶的手指轻轻抚着慕童即使捧着火儿,也仍然冰冷的手,“他不会伤害我们的,这些时日以来,我一直陪着他四处玩耍,他只是太寂寞了,他的生命中,除了杀戮,还是杀戮,他也希望有人陪伴他。”
“孤叶,”突然觉得那般的恐惧,前方银色的光辉在急速的消失,露出一个漆黑的洞穴入口,那里仿佛隐藏着难以描述的恐惧与危机,“那里就是水之密语吗?”
没有回应,孤叶缓缓的站起身,那套色彩鲜艳的鲛绡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她的面颊上长出金粉色的鳞片,在这一刻,她仿佛感应到某种的召唤,正在缓慢的,不着痕迹的变回鲛人,慕童抱着裹着自己织锦夹袄的羽墨,站在孤叶身后,听孤叶用一种怪异的声调轻声道:“那不是水之密语,那是幽深之廊。”
脚下的土地散发着奇异的温暖,在这里,一切的恐惧都烟消云散,慕童将羽墨放在地上,慢慢的走到洞穴的入口处,他突然听到一阵奇怪而美妙的歌声,情不自禁的便被吸引,正要举步,却被孤叶伸手拉住。“你听到歌声了吗?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你会被这些歌声吸引到深渊里,永远都无法离开。”
“孤叶,我随你一同去。”慕童将夹袄撕成长条,编成一个网,正要将羽墨装进网中,一个美丽的少年突然出现,俯身抱起羽墨。随即便消失了,慕童惊恐的瞪大眼睛,“孤叶,适才你看到了吗?”
“那是朱雀,他感应到我们此行会非常的危险,所以接走了羽墨,”孤叶将手中的斩月交给慕童,“我们走吧!殿下不要离开水衣。”
那层薄薄的水膜仿佛一指便能捅破,却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变化,孤叶将自己的裙裾撕裂。结成一条五颜六色的长绳,那条长绳与水衣融为一体,孤叶示意火儿护着慕童的心脉,她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进水中。
从未想过水底的世界竟然这般的美妙,四周充斥着幽深的蓝,各色奇幻的光织成一个奇妙幻彩的世界,就连火儿都惊喜莫明,它抱着慕童的头发,伸长脖颈。将一切瑰丽的光芒尽收入眼底。
孤独的游在前方的孤叶衣裙在水中散开,仿佛一朵巨大的,闪烁着璀璨光辉的花朵,她游动的速度很快。头发如同水藻一般的飞散,蔓妙的鱼尾裹着五彩的光芒,令她如同梦境中的人,慕童想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今日,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要永远永远的记住这一刻。
怀抱里的斩月发出温暖的光。慕童突然听到雄壮的歌声,那是帝国军士在出征之前会唱的葬歌,在这样的时刻,难道这瑰丽莫明的长廊中,隐藏着什么不可预知的危机?
“陛下,”宰相看鲛皇默默的看着水之镜,他仿佛在流泪,五体投地,“陛下,臣愿领七海勇士为公主护航。”
“不用了,”鲛皇伸手抹去眼角的泪,“你明白孤叶为何要走幽深之廊了吗?她知道我们在躲藏在这里,她感应到我们的恐惧,斩月已经明白她的心意,你难道没有感应到这令人恐惧的戾气,离不破在警告那些黑暗中的幽魂,让他们不敢伤害孤叶,这个傻孩子,她真道在幻境之城能够助她解放离不破被封印的灵魂吗?”
“陛下,”宰相仍然五体投地,“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未敢对陛下明言,祭师大人在离世之前,将轮回盘安置于幻境之城中,她的用意原是……。”
巨大的声响震彻云宵,鲛皇长身而起,“我明白了,孤叶之所以要带斩月去幻境之城,她知道轮回盘在那里,她在助离不破轮回,如离不破这样的杀神,冥界是不敢收他的,傻孩子,你一心想让离不破成为普通的人类,在乱世到来之前,对他而言,也许是一种悲哀。”
“陛下,”宰相匍匐在地,巨大的鱼尾不停的摆动,显得异样的不安,“水妖的歌声停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