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轻挥,修御天趁着房内其他人呆愣之际,带着君邪,身形一动,便从房内消失了。
待得南宫君鸣两人回过神之际,房里便只剩下俊美得不像人样的冥煞了,可惜他身上的煞气愣是让人还未来得及欣赏他的俊美就被吓得退避三舍了。
君邪和修御天不负责地走了,留下的冥煞虽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做他小弟该做的事,为主子善后,亲自将南宫君鸣两人送回去。
君邪难得乖巧地窝在修御天的怀中,感受着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心里的浮动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被别人带着在空中翱翔,另有一种别样的感受,全身被包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挡住了外面的一切风雨,这种感觉,不是她想像中的别扭难堪,而是温馨,被放在心坎,被护里怀里,有所依恋的温馨,天地再宽,再广,她终究不是一个人!
“啊……”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声回荡在天地间,惊得鸟兽四蹿,凡人惊惧仰头望天,以为是天降神罚,修真者纷纷蹿上半空,探查是否哪里又被鬼族屠戮了。
龙炎山高峰上,君邪放开怀抱,放开一切束缚,放开一切顾忌,冲着天地苍穹,放声大喊,将积压在心底许久许久的恨、怨、怒、哀、愁、苦、痛、屈……全都一股脑儿地喊出来,发泄出来,没有用上真元力,只靠着胸腔内那股深埋的气发泄出来,喊得喉咙撕哑,却只觉得痛快。
若在以往,这般毫无意义的喊叫,她根本不会去做,因为这对敌人没有丝毫的损害,该有的仇,不会因她这一吼而得报,离开的亲人朋友,不会在她这一吼中回归到她的身边,她应该去做的是,用心用脑去思考,该用怎样的计谋去对付仇人,让他们在生不如死中忏悔自己的所做所为,为受伤害的亲人朋友讨回公道。
但在修御天温暖的目光,温柔的话语中,她还是吼出了这无意义的一声,发泄确实是无法对仇人造成实质的伤害,只能证明自己的无能,但他说得对,发泄却是可以舒缓心中的情绪,让自己头脑更加清晰,对仇人无害,与已却是有益,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能被一时的仇恨蒙蔽了心,困住了灵魂。
只是这般的发泄还是不够的,君邪提起一口气,猛然回头,就用尽全力朝着修御天打去,虽然发泄,但她不会找虐地跟天一神族的圣王单挑法术的高低,没有用上真元,全然一拳一脚的打法,拳拳到肉。
君邪既有这个兴致,修御天自然奉陪,只是可怜啊,他自出生就是神啊!哪里去学什么武功招式,这跟熟悉古往今来数之不尽武功的武学大师君邪相比,那真真是找虐啊!一拳一脚打在身上,那个叫疼啊,打到最后,他整个都成沙包了,哪还有还手之力啊!
最后以君邪一记回旋腿将修御天给踢飞而宣告这场狠揍终于结束了。
君邪发泄完了,累得直喘粗气,修御天挨揍完了,疼得直吸气,这绝对是天一神族唯一一个被揍得这么惨的圣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白,那个还好吧!我下手似乎重了些!”看着圣王大人一会揉着胸口,一会揉着肚子,君邪不好意思地讪笑着道,赶忙伸手帮着他揉着胸口,她貌似冲着他有胸口打了好几拳,踹了好几脚。
“没事,只要邪开心就好。”修御天咧了咧有点破裂的嘴角,轻轻地将君邪拢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道。
最直白的话语最能击中人心,尤其是君邪这个情商为负数的聪明人,不自觉地向着修御天更贴近了些,抬起头,看着他坚毅完美的下巴,整个人随着胸腔里的那颗心瞬间柔软了下来——有小白在身边,真好!
抱着君邪一会,修御天感到怀中人太过安静,不禁轻轻地放开怀中人,低下头,瞬间呼吸猛地一滞,这般别有另一种风情的君邪无疑是致命的,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方才英明的决定,将君邪带到此处来,不然让其他人看到这般的君邪,他非得被醋缸淹死不可。
君邪柔顺地靠在修御天的怀中,一手白嫩的小手紧拽着他的前襟,抬起的小脸覆盖在银色面具之下,带着一种神秘朦胧之美,略薄的红唇轻抿着,泛着诱人的光泽,没了以往那种魅惑的邪气,多了抹别样的诱惑,最要命的是那双璀璨若星辰的黑眸,拔开以往看不清探不到底的迷雾,整双眼眸明亮纯净得如初生的婴儿,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只映着他的身影,清晰可见,水雾轻荡,犹如一圈一圈的涟漪荡进了他的心里。
“邪……”修御天被这样的君邪所迷惑了,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轻轻地覆在了银色面具上面,他想揭开这个面具,看看五年后的君邪是否如记忆中那般模样,他更想将她完整地刻印在他的心底深处,永远珍藏!
感到修御天的动作,君邪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咳,或许是此时的气氛有些暧昧,她竟破天荒地生出了丝不好意思的感觉出来,她竟会不好意思?这要是被风炎知道了,还不得笑得大牙。
容貌身体对于她来说,从来就是只是皮相躯壳而已,看一眼不会多一块肉,也不少一块肉,之所以带着面具,不是为了遮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修御天要揭开她的面具,她应是大大方方地揭开便是,又不是没见过,以前两人相处时,不也是坦颜相露么,怎得竟因此扭捏起来了。
不对劲,今日她的大大的不对劲,难不成因六哥而大受打击,导致心神混乱?
见君邪退缩,修御天失落了一下,随即宠溺地笑了笑,覆在面具上的手缓缓放下,刚欲垂下,猛地一只小手截来,握住他的手掌,愕然看着那只白嫩的小手,耳边传来的是君邪有丝不自然的声音:“想揭就揭吧,不过就一个面具而已!”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修御天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修御天不敢说百分百了解君邪,但总能了解个七八成,一听君邪这话,再看她那游离的目光,便诧异地明白过来,感情这天不怕地不怕,敢把天捅个窟窿的主……傲娇了!
修御天惊诧得如同见着鬼一般眨着金眸猛盯着君邪瞧,似是想从她面具下再盯出张人皮面具出来一般,傲娇这个词安在她的身上,他怎么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啊!虽然他从来没有忘记她其实是个女人的事实,但是所有用来形容女人的词就跟她八杆子打不着,反而,用来形容男人,尤其是强悍男人的词就跟天生是为她而生的一般,那个叫贴切啊!而她自己更是从来不把自个当女人!
君邪被修御天过于‘炽热’的眼神盯得脸皮有些发烧,幸好带着面具,看不见,要不然修御天更得吓掉下巴,浑身不自在地挣开修御天还放在她腰间的手,自个揪着他衣襟的手也放开,改而伸出食指往他的胸口戳了戳,佯怒道:“面具还没揭呢,用得着就先摆出一副见鬼的样子吗?”
戳着他胸口的力道不重,却带着电流,直击他的心脏,麻痹他的全身,修御天金色的眼眸里划过缕缕暗沉的光芒,抬起左手抓住那只放火还不自知的手,握入掌心中,刀削般的俊脸绽开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晃晕了君邪的眼,从她腰间滑落的右手再次抬起,重新覆上她脸上的面具,没有一丝犹豫,轻轻地揭开。
肤如凝脂,面如冠玉,挺俏的鼻梁!一如记忆中的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只是比起五年前又成熟了些,因长期戴着面具的缘故,如玉的脸庞白得有些异样的透明,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如一面绽放着光华的宝玉,美丽得不似人间所有,左脸眼角的红色巴掌胎记依旧怒放着,在他看来,并不是宝玉之上的一块瑕疵,而是为白玉无暇的宝白增添了抹艳丽的色彩,对他来说,更是窒息般的诱惑。
“邪,你真美。”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过红色胎记,修御天目露痴迷地低喃出声,极富磁性的声音在动情的时刻更显低沉,这声音在任何女人听来都有着极强的诱惑效果,足以让无数女子疯狂。
君邪是个算不得女人的女人,这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中,没有让她瞬间欣喜若狂或是疯狂尖叫,却犹如那如深情的告白般触动着她的心灵,一丝丝甜蜜的喜悦从心底散发出来,眼神竟破天荒地不敢与他对视,悄悄移开!
称赞她的人不少,称赞她的话也是各种千奇百怪都来,但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一个人称赞她‘美’,也没有一个人如修御天这般,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就让她这般心如鹿撞。
哎,看来她今天真的是不正常了,顺带也将不正常传染给小白了,要不然,他为什么就能用‘真美’这两个字来形容她这张丑脸呢!
将这一切归结为不正常,君邪心思稍定,终于恢复正常,抵在修御天胸口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脸上,从光滑细致的脸庞滑落到下巴,微微捏着,黑曜石般的双眸微微眯起,慢慢地对着那张犹如上天最完美杰作的脸庞靠近。
邪这是想对他……修御天圆睁着双眸,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如玉脸庞,既紧张又兴奋,邪这是开窍了吗?那他现在要怎么做,眼睛是应该睁着还是闭上,要不要拿回主动权,还是邪更喜欢他欲拒还迎,还是……
就在修御天不知所措地等着那张诱人的红唇落下时,只见着那张红唇轻启,带着清新的香气轻拂到他泛起红晕的脸庞上,耳边迟钝地传入她邪魅的控诉:“小白,你调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