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行云看来,段四海颇是狂妄的人了。
在见到段四海的海军后,江行云得出结论,此人虽狂妄,还是有狂妄资本的。
海军正在进行日常训练,段四海带江行云四下瞧瞧。江行云祖上就是带兵打仗起家,她知道军中是怎么一回事。江行云道,“要是当初永定侯能与段大人这般练兵,怕也不会败得那般惨哪。”
段四海道,“永定侯之败,不在于兵不好,在于将无能。”
江行云并不介意段四海此语,在江行云看来,永定侯政客的身份更胜于将军,江行云问,“段大人与白浪比,如何?”
段四海哈哈一笑,“待我们比过,定知会江姑娘结果。”
江行云唇畔含笑,继续道,“白浪此人,颇为神秘。永定侯带兵无能些,当时也败得惨,不过,永定侯也查出了,击败他的那支海军,的确是来自吴地。但是,我查遍吴地,也没有找到一位符合白浪身份本事的人。段大人在海上多年,看来是认识白浪的。”
段四海望江行云一眼,却是不打算回答的,道,“此事要江姑娘另开价才行。”
江行云笑,“段大人要价几何?”
“江姑娘想出什么价?”
江行云还没想过就此事出何价钱,她继续说自己的推断,“我先断定白浪不是吴地之人,更不可能是朝廷之人,所以,他必定是海上讨生活的。在海上,用的却是吴地海军,兵将不熟,却能大败永定侯,这人的确是比永定侯要强的。”
“按理,如白浪这样的本领,不该默默无闻的,但他在海上十几年,真正扬名却是在前年与闽地一战。我以为,凭白浪,起码也要与段大人你在海上平分天下才应该。”江行云盯住段四海的眼睛,段四海只一笑,“江姑娘,你有你的判断,就不要来试探我了。”
江行云语气里满是无辜,“段大人误会了,何来试探一说?我一介女流,又有什么见识呢,不过是随口说一说罢了。段大人你要觉着能入耳,就随便听几句。倘觉着不能入耳,只当没听到就是了。”
段四海心说,你在老子一畔嘀嘀咕个没完,老子又不是聋子,能当听不到么!
江行云继续看段四海的海军训练,寻常女人大多不喜欢看这些枯燥训练的,江行云却是瞧的津津有味,与段四海一看就是半日,及至中午用饭,满满一席海鲜,江行云问,“段大人还吃得惯海味儿么?”
“有什么吃不惯的。江姑娘自西宁到帝都,如今又至闽地,可习惯闽地吃食?”
“其实在帝都还好,气候与西宁相似,闽地我是真不习惯,夏天热的要命,一年四季雨水不停,潮的很。”江行云夹起一块雪雪白的虾肉,话音一转,说了一句,“王妃倒是喜欢闽地。”
“闽地虽是我老家,不过,气候不好,地方也穷。”江行云叹,“王妃做事呢,做好了,那些人就说是王妃分内应当的。做不好,那简直是罪不可恕。段大人想王妃欠你个人情,如果是当下,王妃所能做的,非常有限。就是闽王,闽地的事尚好,其他地方根本插不上手。”
或许是用餐的环境轻松,江行云端起杯中果酒,啜了一口,慢悠悠的说了这番话。
段四海道,“多谢江姑娘提醒,我敬江姑娘一杯。”
江行云并不在意此事段四海不愿与自己多说,让段四海用中立态度换取的人情,当然不会是小事,起码对段四海而言,不是小事。
江行云只是点出现下谢莫如的难处,让段四海量力而为罢了。
世上的事,没有不能谈判的。
哪怕昨日陡然翻脸的两人,上午还互相讽刺呢,中午就一团和气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了。
江行云也并不多说谢莫如的事,略点一二则罢,接着就说起海岛的气侯饮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