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柔公主抬起一双泪眼,摇头说道:“我岂能不知母妃对父皇的一片深情?父皇一去,母妃又怎会留恋凡尘?我也自知母妃向来说一不二,只是……她怎能狠得下心不辞而别,不再见我?”
此话又勾起靖王爷一阵心痛,见她悲切,又是泪落不止,心中莫名疼惜,急忙缓声说道:“欣柔公主切莫伤心!怡贵妃并非不想见你,只是怕见了你后会心生犹豫,再能出宫罢了!”
欣柔公主心中思量,靖王爷这话倒并无道理,想来母妃正是怕极了见到自己之后心软,这才不告而别,看似心狠,实则是爱极了自己所致。
想到这里,欣柔公主这才勉强忍住心中痛楚,咬牙点头说道:“靖王爷,多谢你宽慰之意。只是,我心中究竟还是想要再见母妃一面,当面叩首辞别,略尽孝道,这才心安,还望靖王爷能够成全一二!”
靖王爷大吃一惊,急忙定睛看她,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双唇已被牙齿咬得发紫,但脸上却已是一片坚毅之情,显然此时已是拿定了主意,再难更改,心中不觉叹服:“果然是怡儿的女儿,连性情都像极了她。”
他心念至此,心中隐痛阵阵,勉力咬牙撑住,对着殿外高声唤道:“何勇,还不快来觐见欣柔公主?”
欣柔公主闻声看去,立时心中欣喜,只见得那一路护送自己母女二人来至这里的禁卫军头目何勇,正自应声快步走了进来。
“臣何勇见过欣柔公主!”
何勇跪地施礼,被欣柔公主急忙伸手扶起。
靖王爷微笑看着惊疑不已的欣柔公主,轻声说道:“这两月进京路上,我看这个何将军着实忠勇,想着宫中危机四伏,为保全公主安全,这才寻思着让他进来保护公主。公主此番想要出宫寻母,带上此人一路护送,更是稳妥。只是不知,公主是否满意此人?”
欣柔公主看何勇急切间抬眼看着自己,眼中满是期盼之色,心一软,急忙点头说道:“靖王爷对欣柔如此顾虑周全,实在让我感激不尽。何将军一路尽忠职守,深得我心。欣柔在此谢过靖王爷了!”
说完,她对着靖王爷盈盈一拜,吓得靖王爷急忙回礼道:“欣柔公主是主子,我只是个臣子,切莫行礼,折杀了微臣。只是,公主出宫不比寻常,还得公主先行求得武宗皇帝同意,微臣再稍作安排,这才可以放心出去。”
欣柔公主见他答应了自己出宫之事,心中感念,就不再强求,只得暂且安下心来,稳居宫中。
靖王爷亲自安排得力人手,将欣柔公主的沁香苑护得是严实无缝,又责令海公公挑选宫女几十人,尽心尽力去照顾公主的饮食起居。
何勇作为公主的贴身护卫,更是尽职尽责,半步不离欣柔公主左右。
靖王爷走后,欣柔公主思来想去,一夜难眠,就匆匆来至悦心殿,却已是人去殿空,哪里还能够寻得到怡贵妃的半个身影,仔细打听之后,这才知道,那怡贵妃在为玄武皇帝守灵之后,天色刚刚放亮就孤身离开皇宫,不知所踪了。
欣柔公主虽然早知事情会如此,但仍是心痛难忍,无精打采的返回沁香苑,只是自此以后,物是人非,心境再难以平静了。
第二日,靖王爷以摄政王的身份主持朝政,对外宣称天子病殁,于皇后殉情,于太师自杀随主。
陈国举国哀悼,大丧一月,同时大赦天下。玄武皇帝被葬于清华山黄陵之中,就此与青山相伴,长眠于此。
再一日,太子陈珂顺利登基继位,是为武宗皇帝。
武宗皇帝封梅贵妃为梅太妃,后宫一干先帝的妃嫔都有了追封,却也可以长居宫中,安然度过余生了。
但这武宗皇帝自由身体多病,偏偏又喜好美色,甚是奢靡。
继位之后,他亲理朝政不到半月,就自称身体羸弱多病,常常卧病宫中,朝中一干政事,便都一概推给了摄政王,经由摄政王全权处理,而自己留居养心殿中,整日里歌舞升平,美女相伴左右,自由自在,真个是**无度。
自此,摄政王名正言顺的高居龙殿之上,稳坐龙椅一旁的宝座之上,成了大陈国权利至上的真正主宰者。
但没过几日,武宗皇帝突然就看厌了自己身边这些美女,心里烦乱,便招来靖王爷,婉言说起自己已到了婚娶之年,这大陈国也该有了一个国母之事。
靖王爷听他言辞,心中冷哼几声,暗自想到:“你自己想要借机在民间选秀,以供自己淫乐享受罢了,偏偏还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武宗皇帝今年已是十六岁,倒也真是到了婚配之年了!”
他想到这里,就点头笑道:“圣上原本不说此事,微臣也正有此意,正想着待得过些时日,就给圣上选秀,以充后宫寂寥。既然圣上也有此意,微臣自当尽心尽力,替圣上办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