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得某人舒服地闭上眼,唇角噙一抹笑意——他自是不会阻止她对朋友的真挚付出,但他也不介意时不时为自己争取些小福利。
凤天闭着眼,享受这一刻桃花树下,恣卧美人膝的难得温柔。冷霜凝却一边揉着一边陷入深思,很认真地想,她该为凤天做些什么呢?
想啊想啊想,越想才越发现,原来她对他的了解竟这样少,只知道他喜爱穿月色的衣袍。五国大陆的贵族男子,喜爱在佩戴各种彰显身份的玉佩玉带,但却从不见他用什么佩饰,更没见过他用兵刃。连最基本的他喜欢什么她都不知道,更别提他的身世来历、家世过往……
越想越失落,甚至心底已起了自责,垂眸见他腰间连件佩饰也无,便忽然兴起一个小心思。
这心思起了就压不下,于是乎,就出现了次日出了谷,一路上穆姑娘的各种怪异行径。
沿路各城镇查得比先前还要严密,甚至连各路山口都派了驻兵,城门口更是铺了黄土。每过一人,便有守城士兵将黄土扫平,接着再盘查、过人。这很明显是在防范用隐身咒进城的人。毕竟隐身咒虽能隐身,可踏在泥地和湿地等地方,仍是有踪迹可寻的。
好在小鲁在内的五名王骑都是伪装高手,五人也不服用易容丹,只穿了百姓衣服,一番打扮,便是活脱脱的苦役小厮,也有打扮成普通的修仙者的,更有大胆打扮成世家子弟的,他们常年在外探查消息,也不知哪里弄的那么多的身份文牒、玉牌等物,扮什么像什么,且他们对经过的城镇的官府、世家及仙宫的势力派系极为了解,绝不会出现装扮成世家子弟,结果扮成了人家死对头的情况,他们甚至扮成中立派系,大摇大摆接受各方暗地里的拉拢,并从中得到好处无数,探得消息无数。
几番下来,连冷霜凝都不得不叹服,赤烈王骑能闻名五国大陆,绝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经历了几次之后,冷霜凝就不担心了。她只需与凤天在附近山里等候,几人查了消息留下暗号,立马就返回来,七人再在深山里赶路。
可到了晚上休息时,冷霜凝的要求就来了。
以前赶路时,夜里若是能寻到山洞,几人便在山洞里将就一晚,若是实在寻不着,又遇上了风雨天,才会回到墨玉谷中歇息。但这回,冷霜凝要求不必寻找山洞了,不管天气好不好,晚上一律会谷中歇息。
穆姑娘对此给出的理由很冠冕堂皇——现在谷中有十城的百姓在,她身为谷主,要对百姓们负责,因此每天需要回谷中看看。
小鲁等人每探得消息也希望将消息带给谷中的王骑们知晓,于是对冷霜凝的这个决定很拥护,没有意见。
凤天对于凡事都抱有含笑接纳的态度,尤其是冷霜凝的要求。谷中有床榻被褥,山洞里有石头和干草,两下相较,向来懂得享受的某人自然也没有意见。只是,进入谷中时,看着某姑娘的背影,眉峰微微挑了挑。
进了谷中,穆姑娘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她现在伙伴多了,谷中只有五间屋子,且有两间至今锁上的封印未除,只开了三间。这三间里,炼器房、炼药房是不能住人的,只有一间屋子可住,显然不够用了。
于是,她要盖房!盖上几间以后来了客人要住的客房!
墨玉谷中的天地山川,如要扩展,须冷霜凝的修为到达神阶才可。但盖几间屋子,却是由她随意。
谷里有山有树有木材,有劳动力!
王骑们呼啸而去,到了百姓们暂住的山谷空地,询问之下,带了几百手艺人,伐树、取石、盖房、做家具,忙得热火朝天,五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子没几天就建好了。
众人建屋子的工夫,冷霜凝总往炼器师炼器的山谷跑,说是去看看炼器的进展,却不许凤天跟着,给他安排了个差事——监工!
看着她跑远的身影,凤天微微垂眸。
就这样,白天他们在外赶路,谷里在建宅院,傍晚回到谷中,冷霜凝就会先奔向炼器山谷,总是很晚才回来。而后歇息时凤天依旧会给她固本培元,第二日晨起,一行七人再次出谷赶路。
如此过了几日,再过两座城,千余里路,便是万赤城。
谷中的五座宅院却建好了。
宅院错落,坐落在现有的五间屋子后头,掩映在竹林小道里,修竹影跃,穿庭树花,一径曲陌幽深里,错落有致。
每座宅院都是一间主屋,两间厢房,独立的小院落,屋中软榻帐暖,香炉袅袅,桌椅书案、花架摆设皆是谷中香芝树所制,花纹淡雅,清香淡淡。连带着花草盆栽都是取了她种在谷里的仙草药花,布置得雅致宜人。
看过之后,冷霜凝十分满意,凤天跟着她进了屋,笑问:“我这监工做得可还好?”
“好,好。”冷霜凝点头,回身,“屋子建好了,自然该叫你们住一住,喜欢哪个院子,随便选吧,离婴挑了第一间,你要哪间?选好了日后就是你们的院子了。”
凤天一笑,漫不经心往桌旁一坐,执过茶盏,曼声道:“何必选?我们这些日子不都是一间屋子,一张床榻么?”
冷霜凝脸上一红,心知这人果然不是离婴宝宝,好哄。离婴起先见院子里有主屋和厢房,便说要与她住一间院子里,被冷霜凝以“我们是本命契约我住主屋你也必须住主屋且我建这些屋子就是为了给朋友住你不住就是不珍惜我的心意”为由,成功地将神君大人安排在了第一间院子里。
但神君大人要求与她做邻居,于是乎她选了第二间院子,凤天只能从后头的三间里挑了,但这厮向来油滑,没那么好打发。
冷霜凝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茶盏,亲手给他斟了新茶递过去,坐下来道:“就快到万赤城了,这些日子你帮我固本培元,也劳累了。别忘了你是白国派来的使节,待到了帝京,你还有公务要办,这些日子,你夜里就好好歇息吧。”
这话既是理由,也不是理由,她心中真有此意。她每晚都是被他点了睡穴睡下,只知晨起时精神爽朗,却不知他夜里为她操劳多久,这些一路相随的****夜夜,他怕是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凤天瞧着她斟来的茶,微笑捧了,抬眼含笑凝视她,“你总算知道心疼我了。”
这话说得冷霜凝脸上一红,惭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