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居住的土坯房,它挨着厨房,总共只有两间半,一副风雨飘摇的模样,好像随时会倒了似的。对面二房的房子,同样是土坯房,可是却结实了许多。长房的房子几乎都要倒了,建房时用的土坯,还是从老房子上头拆下来的。二房呢?房子刚建了没几年,土坯都是新打的不说,里头还掺了一点砖块瓦片,看着就比大房的房子结实。
大房有六口人,一家子全缩在那两间半的旧房子里,二房只有四口人,却住着四间崭新的土坯房。大房子孙繁茂,林氏,也就是周小米的娘,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到了自己这儿才生了个闺女,二房呢!刘氏嫁进门来这么多年,也就生了两个闺女而已。
古代人看重子嗣,没生儿子的媳妇在婆家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地位可言。二婶儿刘氏只有两个女儿,可她在周家的地位却比林氏高出很多。
周小米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他娘就这么不受老两口的待见?
好比此时,许氏的眼神跟把刀子似的,恨不能一刀剐了她!这哪里是一个当祖母看孙女的眼神啊!简单就像是看仇人似的。
周小米不想坐以待毙,古代人看重名声,她不能允许别人往大房头上泼脏水,要是坐实了这偷盗的罪名,日后他们可怎么活?
想到这儿,周小米不由得转了转眼珠,许氏这个人,死要面子,如今想要把今天这篇揭过去,只怕就得捅她的软肋了。
周小米大声道:“奶,我们没偷小姑的鸡腿,全家都知道小姑好吃,谁敢触她的霉头?再说,我爹不在家,我娘和大哥,天不亮就去菜园子干活了,二哥也早早的去帮忙,三哥有病根本没出门,我一直在院子里干活,连上房的边都没沾,怎么可能去偷小姑的鸡腿?不信你问二婶,我一直跟大姐二姐在一块儿来的。”周小米这么说,是想把二房拉下水,谁让她们总想躲清静。
许氏恨得牙痒痒,不明白老大和林氏那样老实巴交的人,怎么就能生出周小米这样牙尖嘴利的丫头来。
那鸡腿的去处,她当然知道,只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许氏有点后悔,早知道这样,不如一开始就跟秀儿说了,她纵使闹,也闹不成这个地步,凭白的让别人看了笑话。
许氏心里有气,却没发散出来,只道:“秀儿,回屋再说,不过是一个鸡腿,没了就没了。”
她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说周家大房是无辜的。说到底,不过是怕周秀儿名声不好,落了个泼辣的名声,嫁不出去。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女儿,这丫头片子,回头再收拾不迟。
许氏的神情全都落在周小米的眼里。
周小米的心思就是一动。
许氏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要是抓住了大房的错处,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揭过去。许氏肯定是知道大房的无辜,所以才想息事宁人,或者那鸡腿的去处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上房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探头探脑的,一闪而过。
周小米看了个正着,一下子想到了某种可能。
许氏疼爱女儿,也心疼孙子。当然,她只心疼三房的宝哥儿,大房这头的三个孩子,在她眼里跟眼中钉差不多。
周小米计上心来,不由得大声道:“小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偷了你的鸡腿?”
许氏和吴氏脸色同时一变。
周秀儿却一下子精神了,好像忘了之前周小米咬她的事儿,注意力全集中在鸡腿二字身上,她不由得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