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话未说完,一本册子就往我身上丢来。
“两百遍,什么时候抄好就什么时候出来。老规矩,不许错字、不许连笔、不许字迹不清。若有一分错——”他目微冷,走出房门,“你知道后果。”
房门闭上,整个房里一黑。
“咔”一声响,门被由外上了锁。
房内漆黑暗暗,唯有那一方矮几上头有光线射下,才不至于房里什么也看不清。
手中将那册子摆正过来,借着光线一看豁然是一本——《女戒》。
关黑屋、罚抄书,以往犯了错,大哥总拿这种法子罚人,我只是不曾想,便是嫁了人、生了子,还是逃不了一顿罚。
抿抿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叹了口气,默默拿起刀片裁纸。
裁纸之后是倒水,研磨。
……
光线昏暗,白纸黑字,晃得眼疼。
许久没有这么一笔一划地写字,纸一张张的写过,不过一会儿,手腕便累。
地上是几张作废的纸,连揉成团的力气都不想费,直接扔开。
闭了会儿目,再睁眼。神思一紧,下意识的一偏头。
从房顶处射入的一把飞刀,钉在砚台旁边的空位处,飞刀中间窜着一张纸。我将纸揭下,摊开一看,再仰头望了望射光下来的屋顶,按着纸上所说,将草席掀开一角,见着下面的一条长绳就用力一拉——
也不知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旁的墙壁发出“咔咔咔”的响动。
饶是早有准备,也被面前突然的变动吓了一跳。
墙壁之上豁然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圆洞旁边是一面圆洞同样大小的圆镜子,斜斜侧对着圆洞,隔壁房的光线从圆洞透进来,通过镜子往下射,打在我面前正写着的纸上。
我狐疑着把纸拿开,纸下的桌子不知何时从中有一道裂缝将桌子划成两半。我两手握着桌面两侧,运力向外拉,桌面可以活动,露出桌子里头一块打磨得光滑细致的镜子来。
镜子上成着像,上头,是我再熟悉不过人的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仍是我今晨初醒时见着的那副模样,或沉默或微笑或启唇,每一个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心下骇然骤惊。
这样的机关,我幼时曾在书上见过,只是当时太厌学,机关暗房之类的东西太枯燥,哥哥们又觉得我只是个女孩子,用不着学这么多,索性也就没多要求。我只依稀记得,这样的构造,是在相邻的两间房打开一道小口,将一间房里的事物通过镜子反复折射映照,传到另一间房里,便于监视。
若这上头映着的是隔壁旁的景,那么……
我凝神运气,慢慢的,听到同样熟悉的声音,从墙的那头传来,从微微含糊,到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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