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司马懿小脸煞白,此时才不经后怕起来,若是袁尚硬气些,恐怕他就要死在袁尚手下了。却见刘循无事人样,没有一丝异常,丝毫不似刚刚经历异常残忍场面。
司马懿丝毫不敢回想最后鞠义是如何将那些家奴屠戮一尽的,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仲达可还好?”刘循见司马懿脸色苍白,定是被刚刚惊吓到了,故此询问道。
“懿无事,只是有些不适,”司马懿语气虚弱,张了张嘴:“伯杲,你······“
“仲达可是要问为何明明占据优势,我为何还要痛下杀手?“刘循打断了司马懿的话,反问道,司马懿轻轻点头,他还是接受不了。
“仲达可知,倘若刚才我放了那些人,此刻袁家的追兵立至,你我今夜万万无活命的可能。只有如此,断绝袁家追兵,虽还有人在,却要先救袁尚与鞠义,无暇他顾。
何况那袁尚开始就对你我动了杀心,欲杀我二人以泄他心头之恨。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人;人若敬我,我必十倍敬人。
乱世人命不如狗,天下将乱,仲达若是还有这些妇人之仁,如何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非是循心狠,而是为了活命,不得已而为之。“刘循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攒住衣襟。
“伯杲又是如何知天下将乱。“司马懿虽然聪慧,现在即使能看出汉室江山已病入膏肓,却不相信无可救药。
“仲达看自黄巾贼寇,祸乱天下,我汉室可还有救?”刘循痛苦的说道,若是生在个太平时代,他又怎会愿意变成如此。这些,都是逼的,为了活命,为了生存。
“懿不知。“司马懿如何能知道,他甚至认为刘循危言耸听,若不是这些日子与刘循相处甚深,知他非无的放矢之人,必定出言反驳。
“若是有那么一天,仲达定能助我定鼎天下。“刘循睁眼,看着司马懿。
“若真有那一日,懿自当为伯杲前驱。”司马懿一字一顿,浑然不在乎现在说的是谋反之言。
刘循没有在做言语,马车内气氛又是诡异的安静。
直到多年以后,有人问起已是丞相的司马懿,凭借司马懿的势力,完全可以脱离刘循自立,却依旧忠于刘循,甘心被夺兵权。司马懿回忆道:“吾与帝相识于总角之年,帝幼有雄阔宇内之志,懿就曾言誓死效于帝,童年之约,岂可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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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还要多亏仲达绕道偷袭,不然今日凶多吉少了。”
“我本欲绕道溜走,谁会去救你这白痴,不过是见事可为,顺便为之。”司马懿有恢复那张利嘴,毫不留情,刘循只能报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