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嫌弃少爷是个残疾的,不然,她有什么理由不想嫁?
想到这里,胡荽就对杜雅汐起了恨意。
“少爷,胡荽陪你出去走走吧。”胡荽见姚宸之没有反应,又道:“少爷,依胡荽看来,就亲事不成更好,反正少爷也不想娶她。”
“胡荽,你去帮我找老何过来,我有事要与他商量。”姚宸之放下了手中的草药,眸子无光的看向胡荽。
胡荽点点头,冲着外面喊道:“虎仗,你去找一下老何,说是少爷请他过一趟。”
“虎仗出去替我办事了,你自己去吧。”姚宸之手里又拿起了一截石斛,神色认真的放在鼻前嗅了嗅。
胡荽愣了一下,随即应了声是,转身就往外走。
少爷派虎仗出去干什么了呢?
姚宸之的院子里除了粗使妈妈,就只有胡荽和虎仗两个随从,虎仗从小习武,是老夫人专门安排在身边保护姚宸之,而胡荽则是贴身随从,姚宸之的日常起居,全由他一人负责。
姚老夫人曾多次往姚宸之的院子里分派丫环,可他一律拒绝。
久而久之,姚老夫人也就不勉强他了。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姚宸之放下了手中的石斛,身子陡然一软,无力的靠坐在紫檀木雕着吉祥如意的太师椅上。耳边犹响起姚老夫人从杜家回来后,跟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说,“我不嫁,也不愿嫁。”
她说,“如果不想被人牵制,那么买地种草药,势在必行!”
她说,“老君山就是一个宝藏山,种草药最是合适。”
她说,“以灵芝为股,我想要与姚家一起买地种草药,我可以管理药园,还可以配制药方。”
她说,“如果真的对我存有歉意,那不如就替我收罗一些关于毒术的书籍吧。”
她说,“……”
当姚宸之听到姚老夫人转述的这些话时,他的内心只能用汹涌澎湃来形容。他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姑娘?她为何会有这么多大胆又富有远见的看法?为何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活得那么的自我?
还有,她要那么关于毒术的书籍是为了什么?
她,实在是太奇特了。
姚宸之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却并不知道,当一个男人觉得一个女人很奇特时,他就已经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轻轻的摇了摇头,姚宸之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努力的睁开,可他却是失望了,眼前还是黑漆漆的,如果一张黑幕将他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他试图在脑海里凭着杜雅汐的言行来勾勒她的容颜,可无论他多么的努力,脑海里仍旧是一片浓雾,什么都没有。
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姚宸之放在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像是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内心的挫折感。
他终是一个瞎子,一个虽熟知各种草药的药性,却对各种草药没有任何印象,一个有家人,可脑海里却没有一张亲人的脸谱。他恨恨的用力捶了捶扶手,从来没有那么的无力。
他只是想悄悄的收藏她的容颜,可他却连这个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