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看向赵氏的目光也变得怪了起来,“大嫂子,你说这兜衣是你的?”
一个寡妇穿丝兜衣,而且还绣着大牡丹花,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全是一些妇人,有些事情不用说,她们心里也清楚。
赵氏一个徐娘半老的寡妇,如果说她穿着是给自己看的,谁人信啊?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无一不对赵氏突然警惕了起来。
赵氏的话一说出,就立刻惊觉失口,干笑几声,连忙解释:“瞧瞧你们这都什么眼神啊,我家闺女的难道就不是我掏钱置办的?既然是我给她买的,那当然也可以说是我的了。一家的东西,还分你的我的不成?”
大伙听着,只是勾了勾嘴角,心里却满是不相信。
这番解释,既苍白,又无力。
她们谁都不会相信。
范氏瞥了一眼赵氏手中的丝兜衣,轻笑着道:“大嫂子,你的用心,就是不说,咱们也瞧得分明。”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氏不悦。
范氏嘴角一勾,面上颇有些轻视的道:“当然是指大嫂的用心良苦了,大嫂如此疼爱红花,想必是希望她将来嫁一门好亲事吧?依红花那模样,那身段,将来嫁进大户人家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啊……”
“只是什么?”
范氏的目光越过赵氏,瞟了一眼正埋头洗衣的邰氏,“只是咱们村眼下来看,估计也没有哪家姑娘能比得上雅汐那丫头了。我可是听说了,苏城姚府不仅家大业大,而且还和朝延都有关系。所以说啊,咱们这些人当中,就属凤娘的命最好,她可是生了一个好闺女。”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赵氏却是抿紧了嘴唇,眸光似火的瞪向邰氏。
“我洗好了,大嫂子们先忙着,我就先回了。”邰氏挎着竹篮站了起来,跟大伙打了个招呼,便从赵氏和范氏的中间挤身过去。
赵氏恨恨的瞪着邰氏的背影,语气不满的道:“瞧瞧,这还没攀上高枝,就摆起了谱来。她们家倒是想攀,可也要人家愿意娶啊——”摆什么架子?今天的事,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她垂首看着手中的丝兜衣,随即又抬头望向那单薄的背影,眸中冷芒乍现。
听着赵氏沾酸带刺的话,众人笑了笑,便又开始洗衣服。
……
听到院子里的声响,杜雅汐利索的往灶膛里塞了几根粗柴,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当看到垂着头坐在院子里发呆的邰氏时,杜雅汐的眉头不由轻皱,立刻上前,蹲下身子抬头看她,眸色关切的问道:“娘,你怎么了?”
邰氏看着眼前这张俏丽清秀的脸,又想起赵氏的嘲讽,心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娘,你先别哭啊,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杜雅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邰氏那说来就来的眼泪。她急得就着衣袖拭去邰氏脸上的泪水,可她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根本就停不下来。
“娘,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女儿啊,千万别急我。”眸子转了转,瞥见一旁装着湿衣服的竹篮,杜雅汐顿时就有些明白了,“娘,可是你去洗衣服时,谁给你说难听的话了?”
闻言,邰氏一把抱住了杜雅汐,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惊到房里的杜远砚。
杜雅汐默默的陪着她掉眼泪,心痛不已,伸手轻轻的拍着她那剧烈颤抖的身子,心中怒意丛生。
------题外话------
哎哟——
这才发现,邰氏也有点小腹黑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