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无大碍,只是那天淋了雨,接着又几天没有休息好,这才会有点发烧。记忆中,就是这一次,邰氏发现了她失贞的事实。杜雅汐任由邰氏将自己按着躺在床上,目光平静,面色无异,突然,她拉住了转身离开的邰氏。
邰氏疑惑的回头,笑着拍拍她的手,道:“雅汐,你先躺着,娘去给你煮碗姜汤过来。”
“娘,女儿没事,睡上一觉就好了。”
“傻孩子,人都烧起来,怎么还会没事?乖,娘亲去去就来。”
杜雅汐拉着邰氏的手不放,“娘,你先坐下来,女儿有事要跟你说。”
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以其突然得知,一家人乱成一团,还不如由她说出来。
邰氏愣了愣,目光在雅汐的身上打量,“好,娘亲不走,娘亲听你说话。”这孩子是怎么了?以前,她性子较内向,有什么心事就是问也不会说。
今天是怎么了?
感觉到她的异样,邰氏的心无端的跟着紧张了起来,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杜雅汐拉起衣袖,露出了厚厚的一层白纱布。邰氏移目看去,立刻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凑前察看,豆大的眼泪叭叭的掉在了杜雅汐的手臂上,“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受伤了,怎么不告诉娘呢?雅汐,你一定很痛吧?”
杜雅汐握紧了邰氏的手,轻声的道:“娘,那天雨下得大,女儿滑了一跤,这手臂被溪中的石头划伤了。娘放心,女儿已经上过药了,不用几天就能养好。”
这个朝代,女人贞节比命都重要。
她不能让邰氏知道实情。
那天换下衣服后,她忍痛把自己的手臂弄伤,尤其是守宫砂的位置,她狠心用针细细的划花。守宫砂不会自己不见,除非失贞,为了让邰氏相信,她唯有在那里留下伤口。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有了打算。
“雅汐,我可怜的孩子,娘亲对不起你。”邰氏的泪落得更猛,这个女儿,她亏欠太多太多了。
女子身上留下伤疤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伤口还在这个位置。
邰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担忧之中。
“娘,你别担心!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的。”杜雅汐轻声安抚邰氏,见她的眼泪停不下来,眸波轻转,轻声的咳嗽起来,“咳咳…娘,我有点困了。”
邰氏拭去眼泪,伸手替她掖好被单,起身泪眼婆娑的深看了她一眼,“困了,你就先睡上觉,娘亲去厨房给你煮碗姜汤去。”
“好!”杜雅汐点点头,突然又喊住了邰氏,“娘,你不要这样,女儿看着你这样,心里会很难过的。女儿落下伤疤不怕,女儿只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嗯,好!”邰氏哽咽着应道,抬步急急离开。
为了不想让杜父担心,邰氏和杜雅汐默契的缄口不提。
杜雅汐没有想到,病致如山倒这事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不知是太累了,还是那天淋雨了,又或是这几天神经绷得太紧了。她断断续续的昏睡了几天,缓慢的好了起来。
本想给自己煎药喝,可一想到是药三分毒,腹中还有一个小生命,她又忍了下来,每日只喝姜汤驱去风寒。
杜雅汐病了几天,杜家的其他人却没有闲着,邰氏带着孩子们收割了溪边那一片的鱼腥草。现在他们只等苏齐的信,只要有了准信,他们就会有一笔或多或少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