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到刚刚那人是御兆锡?还敢叫救护车吗?”
“就是啊,御家的人谁敢得罪?!”
大家议论声越来越小,裴厉渊撑着桌沿缓缓站起身,眼角瞥着连忆晨消失不见的方向,眼底的寒意四起。
云朵,如果他不再是御家的御兆锡,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跟他一起吗?
开车离开云深,连忆晨没敢去其他地方,直接回到家。她拿着医药箱坐在御兆锡身边,伸手抬起他的手,“疼吗?”
听到她的话,御兆锡才察觉自己手背受了伤。大概是刚才动手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到,他摇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连忆晨拿出消毒药水,先把他伤口清理干净,轻轻往伤口吹气,将药水均匀涂抹。从厨房泡了两杯咖啡,她递给身边的男人一杯,“小心喝。”
半响,御兆锡才抿了口咖啡,脸上的神情依旧很难看。
“生了很不好的事?”看到他那么冲动的对裴厉渊动手,连忆晨几乎可以猜想到。只是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御兆锡放下咖啡杯,二话没说将她拥入怀里,将脸埋在她的肩头,“让我靠一靠。”
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连忆晨眼眶不禁酸了酸。她知道御兆锡疼爱这个妹妹,更明白这么多年他们兄妹相依的情分,只是今天的事情,却让他们多年的兄妹之情不可抑制的产生嫌隙。
“想靠多久都可以。”连忆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他,只好将双臂圈紧,希望能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关心。
不多时候,御兆锡情绪果然慢慢平复下来。他抬起脸,薄唇在她嘴角亲了亲,“好了,我没事了。”
连忆晨望着他的眼睛,心疼不已。他总是把太多的责任扛在自己肩上,她真的很想帮他分担一些。可御筝的事情,她不知道要怎么帮忙。
早餐没有吃,午饭也没动。佣人端着餐盘下楼,跑去给御兆锡打电话。
卧室的门轻轻被人推开,御筝坐在床脚,低着头一动不动。
“绝食?”
进门的男人走到御筝的床边,微微笑了笑,“听说我们家的小公主挨打了?啧啧,真没想到,你哥哥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御天鸣盯着御筝红肿的脸颊,惋惜的开口。御筝扫了眼他,不耐烦的别开视线,“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筝筝,别这么说。”御天鸣转身在她对面坐下,道:“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大哥?大哥是不会害你的。”
“哼!”
御筝眼睛盯着脚尖,“猫哭耗假慈悲。”
她的语气并不领情,但御天鸣也没恼怒。他盯着神情失落的御筝,不禁问道:“御兆锡把你关在这里,你就见不到裴厉渊了。”
御筝咻的抬起头,眼神锐利,“你要怎么样?”
“呵呵……”御天鸣无辜的笑了笑,摊开手掌看着她,“急什么?大哥只是关心你,并不会对你怎么样?”
顿了下,他眉头轻蹙,说道:“御兆锡也真是的,明明你跟裴厉渊挺般配的两个人,他为什么不同意?”
坐在床脚的人目光动了动,不自觉沉下去。哥哥不同意她跟裴厉渊在一起,是不是以为连忆晨?因为连忆晨和裴厉渊的关系吗?
“筝筝。”
对面的男人起身走过来,御筝下意识往后倒退,“你出去吧,我没话跟
,我没话跟你说。”
她的戒备心很重,御天鸣没有继续纠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手机,含笑放在床脚,“你用不着防范大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顺便给你手机。”
他抬手指了指房门外,小声道:“偷偷藏起来,不要被你哥现。”
御天鸣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什么。御筝被关进房间时,所有通讯设备都没有。床脚这支白色手机十分小巧,方便她掩藏。
迟疑几秒钟,御筝趁着佣人回来前,将手机塞进衣服口袋里。
二楼走廊铺着白色地毯,御天鸣站在书房外时,大门并没关上。
扣扣——
御坤正在书桌前看字帖,眼见他站在门外,目光很快又垂下,“进来吧。”
天鸣走到书桌前,御坤眼皮都没抬,“坐。”
拉开对面的椅,御天鸣抿唇坐下。金丝楠木的桌面上,摊开摆放着两幅字,其中一幅笔墨还没干透。
“怎么样?”
听到父亲问,御天鸣伸头看了看,剑眉紧蹙,“很好。”
“哪里好?”御坤抬起头,御天鸣无所谓道:“看不出来,不过我觉得很好。”
御坤敛下眉,端起桌上的茶碗,笑道:“说吧,是不是你妈妈又惹出什么事?”
“没有。”御天鸣抽出一根烟,但碍于父亲就在对面,并不敢点燃。御坤早已戒烟很多年,这是御苑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哦?”御坤剑眉轻佻,望向儿的目光满含深意,“既然不是你妈妈的事,那就一定是你的事,说出来听听。”
都说知莫若父,虽然从小到大,御天鸣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他每次有什么心事,都难逃父亲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爸,我可以帮您拿回云深。”御天鸣开口的语气,显然经过多日的深思熟虑。
“是吗?”御坤端坐在转椅中,手指轻叩碗盖,眉间有淡淡的笑意,“你的条件呢?”
窗外的阳光落在御坤身后,御天鸣举目望过去,清楚见到父亲一双深壑的眸。他抿起唇,神色从容,“我拿回云深,只有一个条件。”
“说。”
御天鸣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仰起的视线里一片厉色,“等我拿回云深的那天起,这个家有关御兆锡的一切,都由我来代替。”
“天鸣,你在跟我谈条件?”御坤并没怒,声音中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御天鸣握紧手中的香烟,道:“对。”
书房墙角的落地钟‘吧嗒吧嗒’的走过,御坤轻捧杯中的红色茶汤,许久后才抿唇笑了笑,道:“好,我答应你。”
亲耳听到父亲应允,御天鸣紧蹙的眉头霎时舒展。
自从东方啸离婚后,公司里面的很多事情,他都逐渐转移到唐言身上。东方露怀孕保胎,最近也很少来公司,曾辉倒是勤快的很,每天都忙于业务。她明白曾辉的勤劳,不过是害怕她一个人独揽大权而已。
“唐总,今天的工作都结束了。”秘书进来通知,唐言看了眼明天的工作安排,又是满满当当的两页记录。
“好,下班。”唐言一声令下,她部门的人全都欢呼雀跃。
爸爸每天都忙着跑去伊含家,听说又是安胎又是买礼物,讨好的一塌糊涂。唐言提着皮包走进电梯,只怕等爸爸忙完那边,回过头来又要为他儿筹谋未来。
抬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她并不知道,自己这个位置还能坐多久。史佩佩离婚以后,连带东方沁都受到牵连,公司里的职务只给她保留并不什么实权的位置。
爸爸的绝情,唐言可是很早前就知道的。所以她不清楚,当她被利用的价值消失后,父亲是否能够顾念半点父女情分?
电梯停在地下车库,唐言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塔塔声回荡在周围。她身上穿了件最新款的初夏新装连衣裙,淡淡的樱花粉色,更加衬托她的肌肤白皙。
滴——
唐言打开车空锁,弯腰坐进车里。几乎在那一瞬间,她敏感的察觉到有人也同时拉开车后门,随她一起进入车里。
啊!
口中的惊呼还没出声,唐言嘴巴就被人捂住。一双男人有力的双臂圈住她的腰,转眼将她整个人拽到后座。
之前从电视里看过相关的新闻,有歹徒趁机钻入女司机的车内行凶。想到此,唐言全身的汗毛孔都直立起来。她本能的伸出手推抵,却被男人反手压在身下。
“唔!”
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唐言惊惧的仰起脸,瞳孔一阵放大。
“是我。”
俯下身的男人勾起唇,有股熟悉的气息靠近过来。唐言怔了怔,身上的男人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这里?还是回家?”
唐言倒吸口气,猛然拉开他堵在自己嘴上的手,“御天鸣,你疯了?!”
“呵呵……”
男人低笑时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想你想的疯了。”
唐言偏过头躲,无奈他的薄唇压在她的耳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里或者回家?”
地下停车场不定时会有保安巡逻,唐言咬着唇瞪他,“这里不行。”
闻言,御天鸣覆在她身上,闷笑出声。
他的笑声狠狠刺激着唐言的神经,她恼怒的抬手,却被御天鸣一把握住,放在唇边亲了亲,“好吧,听你的,我们回家。”
男人动作很快,等到唐言再度回过神时,御天鸣已经将她拉到副驾驶。而他自己握着方向盘,将她的车开出地下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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