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紧接着走出去,重新叫了两个人守门,说是去劝满达,先给瘦子用上药。
巴达走后,大伯乐的掐我脸,道:“你小子,总算是出息了。”
我也有些得意,道:“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少翘尾巴,别人是靠不住的,咱们不能懈怠,自己也要有准备。”大伯一边熬药,斟酌着说了一句话。
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就跟大伯形容的差不多,一向是少根筋的,如果不是这一番经历,很难对人升起防备之心,现在大伯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
巴达虽然想救我们,但他毕竟是纳衣寨的人,经过桑泽一事,我已经明白了什么叫人心难测,很难保不出现什么变故,大伯说完,我点了点头,两人也不再多言,继续泡澡。
由于大伯是医生,因此对于不准吃饭的禁令也解除了,虽然每日一碗白饭配青菜,但好歹也饿不死。直到第二天,也不知巴达是怎么说服满达的,瘦子开始用药了。
屋子里放着两个木桶,我和瘦子每天同时泡,一日三次,每次四十分钟,大伯虽然不看表,但时间却掐的极准,绝对不会多一秒或者少一秒,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城里所谓的中医,把个脉时不时就要看一下钟表,好像没钟表就号不了脉一样,说来,这实际也是实践的一种,我大伯半辈子看的病人,见过的病例,恐怕比普通医生一辈子看过的都多。
现在大医院处处排长龙,争分夺秒,有些中医,基本连诊脉都省了,就为了抢时间,没有实践,又哪里来的精准?
在泡澡的过程中,我时不时想跟瘦子插话,他表情没什么改变,但却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
巴达虽然已经答应帮我们,但瘦子是不是像巴达一样重义气,这却很难下定论,如果我贸然让他帮忙,恐怕会适得其反,没准儿一出药桶,就像满达报告了。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真有意思帮我,想必也会和巴达通气,我主动开口,反而容易坏事。
换做以前,我是不会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但现在性命攸关,大脑就不敢懈怠了,思索一翻,我觉得像他打听打听其它的事儿。
一开始瘦子只是沉着脸,也不理我们,我坚持不懈在他耳边聒噪半小时后,他睁开眼,神色有些无奈,有些烦躁,总算是松了口。
我主要是问鬼魂陈的事,关于这小子的出卖,让我实在很心寒,你出卖就出卖吧,非得把我姓孙的事情说出去干嘛?这不明摆着让我死吗?
我问完,瘦子却摇头,道:“陈兄弟什么也没说,你们的身份其实并不难猜测。”我心中一动,瘦子那声陈兄弟让我敏感的抓到了一丝希望,看来在瘦子心中,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我们。
紧接着,瘦子讲了从满达那里听来的经过。
鬼魂陈是在我们进洞的当天晚上就出来的,时间上跟我估计的差不多,也就是说被螃蟹蜘蛛追入水下后,鬼魂陈将我们三个搬入洞口,自己就直接走人了。
他出洞时由于是黑夜,因此并没有引人注意,紧接着,他便摸到了纳衣寨的禁地,也就是石崖的位置。
由于天色昏暗,鬼魂陈无法进行拓印,便等到黎明时分才开始动手,也怪他运气不好,居然被一个早起的小伙子给发现了。纳衣寨的通讯手段是一种随身携带的哨子,山里有野兽、还有各种人为的陷阱,随时可能出现意外,因此纳衣寨的哨子几乎是洗澡睡觉都不离身的,那小伙子一见有个人影在禁地,顿时大惊,也不轻举妄动,立刻吹响了集结哨。
鬼魂陈虽然身手了得,但也不是白来号人的对手,狼狈的东躲西藏,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再也找不到了。
村寨处于一个盆地坑里,要想出去只有两条路,一是我们来时的密道,不是纳衣寨的人,根本无法知道,而且途径密道要过一道索桥,只要是走索桥,就绝对会被发现,因此可以判断,鬼魂陈并不是从正常通道走的。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种方法,攀岩。
别以为这两个那么简单,纳衣寨环绕的山崖挺拔耸立,落差在三十米以上,没有专业的攀岩工具,一般人根本别想上去,但鬼魂陈的身手,众人都有所认识,最后断定,鬼魂陈应该是攀岩逃出去了,毕竟周围的悬崖上怪石突兀,老松横亘,如果真有人藏在里面,绝对是很难发现的。
至于我们的真实身份,瘦子说并不难猜测。
一来,知道这里有石书的,只有当年潜入寨子里一个姓孙的年轻人,后来那个人也逃出去了,现在我们四个人莫名起来来到这个地方,同样又是为了石书而来,不难猜测,我们跟当年姓孙的那个混蛋有关系。
瘦子说道这儿,我呛了一下,为爷爷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