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云烟这日在堂中跟族中几个媳妇子着话,冬雨就进来堂中在她耳边报,“大夫人来了。”
“先请她到内院坐会,我随后就来。”赖云烟笑着朝她低语了一句,就又继着先前的话与魏二婶,“现又如何了?”
她们刚到萧家刚出的一件大事,萧家的一位姐三月前与这一年的新科状元成了婚,哪料这新婚燕尔不到两月,新科状元就接了一位女子进来纳她为了妾,且这妾就在几日前被诊出怀孕已有三月,但诊出孕事不到半日,那妾就被萧家姐以不贞不洁之名令奴仆打死了,状元郎回来后,煽了萧家姐耳光,萧家姐便回了娘家。
魏二婶则到这,听赖云烟问了一句,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妾先前哪是妾,是这宋状元在家乡过门了一年有余的妻子,这事萧家也是知情的,萧家姐哪有不知情之理?这一尸两命,也不怪宋状元生气。”
“唉。”听她这么一,那几个媳妇子接二连三地叹了气,纷纷道,“可不就是如此。”
“这先前是妻,后成了妾,又再娶了嫡妻,这到底哪个才是原配?这还是状元郎呢,”有个年轻的媳妇这时鼻间哼了一哼,“如此妄顾礼法。”
“哎呀我的姑娘,”她这话一出,她身边年长她许多的老嫂子摸了摸她娇嫩的脸笑道,“这种事多了去了,状元郎又怎样了?他想着萧家的提携呢,能鱼跃龙门,一步登天,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你是不是,嫂子?”
被问话的赖云烟笑而不语,朝魏二婶看去,催促她下文。
“现下啊,宋状元去萧家接人去了,听那萧姐还不愿回状元府,非要宋状元立那血誓再不欺辱她,我刚从洪大人家回来的时候,听他们家的家人,萧府里正吵嚷得很,依我看,今日这萧家姐还是会被接回去的。”刚从萧家的邻家洪国公府回来的魏二婶黯然道。
那媳妇听了红了眼,忍不住又插嘴道,“原配母子尸骨未寒,还不出三日呢,他就去求杀妻杀子的人回去,真真是个狠心的负心郎……”
罢,她眼角就掉了泪。
堂上几个年长她许多的嫂子因此面面相觑了几眼,过后几人轻叹了口气,皆是沉默。
“这萧姐啊,也是抬了个好胎。”众人缄默之时,魏瑾荣的夫人白氏淡淡地出了口,随即转头对赖云烟笑道,“泓嫂子,今日咱们闲话就到这吧,家中内务多,咱们就不耽误你办正事了。”
“嗯,”赖云烟颔了首,朝她笑着了头,朝众人道,“就到这吧,你们也去歇一会,嘱你们办的事可要用心的好,回头少不了你们的好,每人都能从我那挑两匹布回去做新裳。”
罢,她就笑着起了身。
她这一起身,众人也就紧跟着起了身,彼此之间了几句话,就散了各回各屋。
路上秋虹与赖云烟轻道,“奴婢看荣夫人,这段时日对您好得紧。”
往日里,荣公子这位大才女夫人可是不太愿意往她们家姐身边凑的,就是请安,也是喝过一盏茶就告辞一声而去,其间也不怎么话。
哪像近来的好几次,众人话得长,而她们家姐有别的事要办时,她就会一扫以前的静默不语来与她们家姐解围。
“想来是我这段时日讨人喜欢得多了。”赖云烟笑道。
不过事实却不是如此,想来是聪明的白氏得了什么信,知道从她这能得她想要的好处才朝她靠近的,要不哪会无事献殷勤。
赖云烟一笑,秋虹就不敢往下接话了,怕她越越离谱,只能转了院中的事与她听。
主仆几个一路着话不久就回了修青院,赖云烟一进内屋就朝从座上站起的嫂子道,“等得久了?”
这时站起的苏明芙被她一拉又重坐了回去,口中道,“没有。”
“刚跟几个嫂子弟媳妇着话,误了些时辰。”
“没事。”苏明芙没有先松开赖云烟温热的手,她又握了握才松开道,“你身子没以前那样凉了,这热气足得很,想来这冬要比以往的好过。”
“现在哪有什么好日子,”赖云烟让屋里的丫环们都退下去后半靠着椅臂,懒洋洋地道,“一入冬,柴火银炭,米粮衣帛,哪一处是让人喘得过气来的?吃得多了烧得多了有人,吃得少了烧得少了会死人的,我倒是想什么都不管,可今日哪比得了往日了。”
苏明芙一听掐了她的手背一下,“哪来的怨气?这本是你该管之事。”
“嫂子这是不帮着我了?”
苏明芙一看她眉眼带笑,就知她先前的是玩笑话,也真是拿她没办法,只能不搭她的话,正了正脸色,了她的来意之一。
“此次皇后要见之人,也就你躲了过去,你兄长昨日跟我先前还当把你择了出去,现在看来,你反而起了眼。”
“无事,”赖云烟摇头道,“公爹病重,我于家中侍疾,谁人也不得什么。”
“我也是这般与你兄长的。”听着她的话,苏明芙笑了起来,随后敛了笑,又正容道,“还有一事,你也要心中有数。”
罢,趋近了赖云烟的身前,在她耳边道,“这两日你兄长要在皇上面前讨一顿板子,外人要是有性命之忧,你别信,最近魏老太爷病体不安,你就别回府,且守着你的孝道就是,家中定会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