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威山庄东方家地牢?扬威山庄是什么地方?东方家又是哪家?云铮想不通,地牢?怎么这个好像跟自己没什关系的词,怎么就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了。
云铮感到整个人都不好了,缓缓坐回地上,努力思索着。还家丁甲,怎么这东方家这么吝啬,家人的就随随便便取个代号,连个俗气的名字都没有。这很没人权有没有?
突然肚子里一阵咕咕叫,饥饿感不可救药的蔓延,很强大。云铮下意识抓起那只瓷碗,那股酸馊的气味又冲上来,他连忙又把它放下了。连猪食都不如,没法吃。
他蜷躺在地上的那堆稻草上,绞尽脑汁回忆都发生了些什么。很遗憾,收获并不大。他两眼望着石牢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将右手腕背凑在眼前,着那个象尺子一样的纹身,用左手食指又摸了一下。
“啊——”
同样的电流冲击脑腑,同样的令人疼痛难忍。但这次云铮没有晕过去,脑海中也很清晰的闪现了一副幻象。
……浑身冰冻的自己被送上一架冰冷的铁台,无数根细管插遍全身,接着闪动的电流冲击,身体变成飞灰……
这是被困石牢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云铮苦笑,怎么自己好像是实验用的小白鼠啊,到底在做什么?难道试验的科目是电击小白鼠?
幻象很快消失,周围的状况一切如故。云铮又摸了一下“纹身”,这次的幻象有所不同,是一个身穿锦衣表情阴骘的白面少年正用双拳一下下击打着他。少年双拳周围泛着土黄色的光晕,每一拳打在身上,云铮就感到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骨头都要断了。
仿佛是记忆幻象的画面,但疼痛感却如此真实,云铮疼出了一身汗,感觉再受一次煎熬一般。他数得明白,少年狞笑着打了他三十六拳,每一拳都落在不同的部位。
要不要这么狠啊,真是禽兽不如啊!
云铮终于疼晕了过去。记忆深处,对这锦衣少年充满了仇恨。
这少年是谁?为什么出手这么重?
不知过了多久,云铮再次醒来,便听到石牢外一阵脚步声,走过来两个人。
“少庄主,那小子好像傻了。哎呀,您小心,前面有个小坑……小的扶您过去。”赔笑着说话的是刚才来过的家丁甲,另一个淡淡的答应着,两人越走越近。
“中了东方家的铁石重拳居然不死,真是出了鬼了,我到底怎么回事?”说话的年纪不大,语气里的骄傲自负毫不遮掩,就应该是那个少庄主。
“这小子很不对劲,我的目光有一股寒意,而且,居然嫌山庄给的饭食是猪食,真是欠打啊。少庄主,您说说……要不拽出来您再练练手?”家丁甲继续低声下气的说着,都可以想见他现在的那副谄媚嘴脸。。
“哼,他还有什么可折腾的,云家村上上下下都被东方家屠得一干二净,他一条丧家之犬还敢嫌饭食不好?不,他现在连条狗都不如啊。哼哼……”少庄主冷笑着讥刺着,带着家丁甲走至铁门外,“嘎吱”将小窗子打开了。
云铮转过头,便见一张充满冷笑嘲讽的脸出现在那窗口,正是之前幻象中打他三十六拳的锦衣少年。他心头涌上一股强烈的仇恨,几乎不可抑制,一只手悄悄抓起了那只瓷碗。
“啧啧……堂堂云家村的头号弟子,号称云舞刀法的真传人,现在怎么落得这步田地呢,这石牢房的日子过得还舒坦么?”少庄主洋洋得意的说着,家丁甲更忙着捧臭脚跟着笑。
怎么能被这两个弱智激怒?云铮止住就要喷发的怒火,眼中的杀意转为漠然,慢慢的把头转了回去。还故意伸出手去抠脚上的血痂,脑子里却不停转着,试图把记忆碎片和眼前的处境联系起来。
漠视,这是**裸的漠视,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啊!云家这小子性子怎么变了啊,那易怒暴躁的脾气哪儿去了?少庄主心里纳闷,将脸凑近了小铁窗,“喂,昨天那三十六拳滋味怎么样啊,要不要再尝几下,说不准我会手下留情的,哈哈……”
“嘘,小声些,没我在忙着吗。”云铮抬起头着他,眼中有一丝戏谑。
少庄主郁闷了,忙什么?难道忙着抠脚吗?堂堂少庄主驾临,还不如你一只臭脚么?
“闹什么古怪……”少庄主忍不住凝神细。
“喂猪……”云铮小声说着,缓缓抬起那只破瓷碗,碗里的东西还散发着一股酸腥臭的味道。
“什么?”少庄主没听清,就见云铮的手猛然一抖,那碗便直接奔着他的脸去了。少庄主下意识闪躲,瓷碗砸到窗口边炸开,里面酸腐无比的食物正好溅了他一脸。
“哈哈……好东西都喂猪了。”云铮一击得手,开心的笑起来。
“快把门给我打开,我要杀了他——”少庄主暴走了,拼命拍着铁门命令家丁甲,五官都有些变形。
“少庄主息怒,少庄主息怒,别忘了大庄主让您去演武堂呢,这都耽搁一会儿了,若再迟了,大庄主怕是要恼……”
家丁甲连忙劝阻,一边还伸袖子给少庄主擦脸,兜里的钥匙却是说什么也不敢拿出来。本来少庄主被大庄主喊去演武堂,是自己半路拦下他到地牢来虐云家小子找乐的。现在找乐不成反惹恼了少庄主,杀了云铮和耽搁了时间倒没什么,但大庄主若是晓得自己是始作俑者,必然会被家法处置。
“把你的脏手拿开。”少庄主拍开家丁甲的手,还准备冲进去,突然转念一想又把气平了下去,掏了锦帕慢慢擦了脸,问道,“今天安排了哪一家的武者?”
“是灵猿通臂拳家的。”家丁甲忙说。
少庄主点点头,阴笑道,“云铮,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儿,等咱们演武堂上见,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随即带着家丁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