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气的脑门的青筋直跳,手攥着拳头:“嫂嫂凭良心说,这些年我收拾了多少他的烂摊子!嫂嫂这时候说这话,也忒叫人寒心!”
他们站在慈寿堂的外间,开始的时候说话声音还小,后来两个人火气都上来了,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太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间出来了。
怒气冲冲的看着正在争吵的两个人。李湛和韦氏忙收了声,垂首站好,韦氏强笑道:“母亲怎地不在里头歇着。”
韦氏看着她,在庄妈妈的搀扶下,走到她面前,“啪”的给了她一个耳光。这个巴掌力度不大,却把韦氏扇得懵住了,立时掉了泪下来:“母亲,我……”
“你还委屈!你看你办得这事什么事。你没教养好你儿子,还把气撒在小叔子身上,李湛这些年哪点对不起你们母子,李令桓又惹了多少事出来,你也有这个脸。我今天就跟你说一句话,这件事要是弄不好,唐国公府的几世名声就丢光了,我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那就在祠堂把他勒死,我也自杀向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太夫人怒喝道。
李湛则赶忙扶住太夫人,把她搀到椅子上,放软了声音,劝道:“大嫂也是一时情急,母亲千万别生气,生气伤身子。”
“我何尝不心疼桓儿,但如今出了这种事,真是家门不幸啊。想想你父亲……你哥哥……我对不住他们……”太夫人老泪纵横。
李湛也忙跪下:“也是孩儿不好,没有好好教导侄子。”
韦氏跪在地上,呜呜咽咽。
三个人相对着哭了一会儿,太夫人抹了眼泪,喘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让崔家同意这门婚事。”
韦氏一边掉泪一边说道:“我也想不通,这明明是对两家都有利的事,那个靖国夫人怎么这么别扭。难不成,她还真让自家女儿去死?”
太夫人狠瞪了韦氏一眼,抓起手边的茶碗就向她砸了过去,韦氏一歪脑袋,按茶碗正砸在她的肩膀上,她忍了痛,缩在地上不敢吱声:“就是有你这个是非不分的娘,才会有那般不成器的儿子!崔家是什么样的家,向来以门风严谨著称,你以为她们家为了名声会舍不得一个女儿!你不仅不去说软和话,还给人家添气,激人家说这番话,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你给我回去,别在这给我添堵。”
韦氏含着耻辱,低着头退了回去。
大夫人见她走了,对李湛叹息道:“你别跟你大嫂计较。”
李湛低头称是:“我知道,大嫂也是急的,我不会在意的。”
“哎,这些年一直想着她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就一直纵着,舍不得狠管桓哥儿,让他从小毛病一直攒成大毛病……这些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也委屈,是我对不起你啊……”太夫人看着李湛,又要掉出眼泪来。
“母亲这是哪里的话,折煞儿子了。”李湛忙低头躬身说道。
太夫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喘匀了气,继续说道:“我虽说恨不能勒死桓哥儿这个孽障,但他好歹是你大哥留下的唯一子嗣,再怎么说我也狠不下这个心。你可明白。”
“是,母亲,我明白,桓儿也是我的侄子,我怎么可能不心疼呢。”李湛说道。
太夫人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所以这次的事,还是要靠你,之后你怎么罚他我都不管,但你要把他的命保住,把这件事先圆过去。”
李湛露出一抹苦笑:“这次大嫂跟他们崔家吵翻了,恐怕崔家人也不会轻易见我。”
太夫人点点头,又有些愤愤的说:“这两年她性子越发偏狭,说话也噎人,怨不得别人都说她古怪。”
李湛不好评论自己的大嫂,只好站在一边,干笑了两声。
太夫人想了想说道:“如今能去的也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