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孩相互看看,都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涵因的余光瞥到杜家大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于是将声音略略提到恰巧能传过去的大小问道:“就算订了亲不好取消,她家不是应该还有个二姑娘吗?何必换成嫡长女。”
“听说她家二姑娘这里有些问题。”陆寄悠指了指脑袋,笑道:“他家总不让那女孩子出来的。再说了,出了这种事,谁还敢要他家的女孩。虞家也是没法子,暗地里不知怎么后悔呢。”杜家二姑娘的事情,涵因上一世就知道,她故意因这个话头出来,看到杜家大姑娘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
次日一大早,皓辉便跑了出去。他去找梁松之。
这些日子,他经常和梁松之一起喝酒,颇为投契。还把自己的狐朋狗友介绍给梁松之。那些世家纨绔,虽看不起寒门,不过见皓辉待梁松之亲近,也不好怎样。梁松之也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跟他们不是一路,也不刻意巴结,对他们的讥诮不着痕迹的推了回去,时间长了那些人自觉无趣也便不再说什么了。
梁松之正准备在睡着回笼觉,却被丫鬟拍了起来,正要发怒,听到崔浩辉的名字,忙梳洗起来见客。
到偏厅的时候,皓辉正在那里走来走去,似乎很是为难。
梁松之走过去说道:“这么这一大早就来了。”
皓辉跟他很熟,两人都不是在意虚礼的人,平时也不跟他客气。此时却像个哑了火的炮,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说:“哎……这……这如何说好呢。”
“遇到了什么烦难事,只管跟兄弟说。”梁松之见他这样子,知道必有些烦难事。
皓辉拱了拱手:“有件事颇为为难,想要求梁兄,不知如何开口。请梁兄莫怪我唐突。”
“你小子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无妨,你只管说,我不怪你。”梁松之拍了拍皓辉的肩头,又坏笑着说:“莫非你看上我哪个小妾了,你喜欢只管带回去。”
“哪里,怎么会。”皓辉毕竟还年轻些,听了这话忙分辩。
“哦,那是何事啊。”
“上次令慈大寿,你送令慈的礼物不是两件刺绣的佛经吗?那两件佛经是我亲戚家的姑娘绣的,她的小丫头淘气,便偷出来换钱。我想,能不能……能不能……拜托你把这两件佛经取回。”皓辉鼓足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
梁松之却露出奇怪的表情,又像诧异又像在思索这什么。
皓辉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忙说道:“我也知道这是极其无礼之事,不过我那亲戚毕竟是闺秀,若是被传出闺阁之物外传,岂不是有损闺誉,望你体谅……我当弥补你的损失……”
梁松之忙说,“嗨,我当什么事,那两样东西母亲虽然爱不释手,但母亲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跟她说过,她必然会送还。”
“那就多谢了。”皓辉长吁一口气。
“不过。”梁松之说道:“这是你的哪位亲戚。”
“呃。”皓辉不大想把涵因说出来。
“你须得说出身份,否则母亲还以为我哄她,把东西拿出去胡闹呢。”梁松之说话很诚恳。
“身份不便透露。”皓辉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那焉知我家拿两块佛经是你亲戚绣的呢?”
“昨日,我祖母寿辰,我那亲戚便送了她一卷绣成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我看那与这个甚为相似。之后我求了祖母观赏几日,今天便带了来,是与不是,一比便知。”皓辉说着拿出了昨天涵因献给老太太的佛经绣品。
梁松之一见那字体,便觉得和上次的绣品有几分相似,说道:“你这件须得借我一用,好加以比对。主要是说服母亲,比完了,我自会换给你。”
“这是自然。”皓辉点头,把绣品交给他。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向母亲索取。”
梁松之轻快的穿过后院,直奔刘锦的书房。刘锦自九月回京之后,便开始了遥遥无期的长假。此时正在书房。那两块佛经绣品,也没在梁夫人那里,而是在他手里。
一进书房,梁松之便把门掩上,说道:“舅舅,我知道那佛经是谁绣的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哎呀,世宗皇帝这句话可真是形容得贴切”……
刘锦听说绣品的事有消息,忙找出自己收藏的两幅比对。
只觉的那字体虽是刻意改变,但那笔意和下笔的习惯一看便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刘锦也很激动,又嘱咐了梁松之一番。
过了一刻,梁松之出来,递给皓轩一个锦盒。两卷佛经绣品都装在里面。
“母亲说和那位姑娘也算是有缘人,敢问你这亲戚的书法传自何人。”
“这个我也不知道。”皓辉挠挠头,又摇摇头。他向来对这些东西不经心。
“从没见过你这么上心一件事。”梁松之坏笑着说:“你那亲戚可是你的心上人?”
饶是皓辉肤色黑,梁松之也看得出他的脸“腾”一下子便红了,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什么呀,别胡说,她……她……”
梁松之亲切的勾住他的肩膀说道:“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挤眉弄眼的说:“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哪家的闺秀。”
皓辉却死活不肯说,又郑重嘱咐道:“此事事关女子清誉,梁兄和令慈务必保密。”
“放心,你看我是那长舌之人吗。我母亲也很少与别家的夫人应酬,她也定不会说出去。何况,又不知道是谁。”
皓辉放下心来,说道:“我自然信得过梁兄。”
之后两人又约着一起喝酒。皓辉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