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乌云笼罩着整个天际,似乎有种要下雨的势头,南方本就多雨,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潘阳城上,留守潘阳的士兵一个个眯缝着眼睛,不断的打着瞌睡,若非将领瞪大了牛眼不住的巡视,恐怕早已就这么站着进入梦乡了。
牛刚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在城头不住的来回巡视,看到哪个人睡着,就上去踹上一脚,其实他的眼皮也很重,只是强撑着,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感觉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潘阳城东,一股明火忽然亮起,似乎有人举着火把在空中挥舞一样,牛刚不由得揉了揉眼睛,那明火却已经不在,反复揉了几次眼睛,却再也没什么动静,牛刚有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一阵浓浓的困意席卷而来,牛刚甩了甩脑袋,心中暗道:主公留了一万守军,应该不会有事吧?
在困意的侵蚀下,牛刚渐渐陷入了自我催眠,对几名手下厉声道:“都他妈盯紧点,有事叫我!”
“是!”几名副将连忙一挺身,声音洪亮的回答一声,心中却暗自松了口气,总算将这尊神给请走了,再这样下去,非崩溃不可!
随着牛刚的离开,负责守夜的士卒终于轻吁了口气,困意随即如大山一般压来,不能怪他们不尽职,李子通离开带走潘阳几乎所有的部队,一万人马,看似很多,但潘阳不比九江,地域广大,需要守得地方也更多,潘阳城作为郡城,留了大半人马,但还是有不少被派出去分守各地,使得潘阳守备力量不足,没有足够的人来轮流守夜。
“主公,这里就是潘阳城,守将牛刚,也是李子通手下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一身横练功夫,在这潘阳城名气不小。”天公作美,今夜夜黑风高,连月亮都被乌云遮挡,使得吕布一行人已经非常接近潘阳城,却依旧没有被守城的士卒发现。
“如今前方战事紧急,我们只有三千兵马,纵使能以一当十,也起不了太大的效果,如今李子通大军已经齐聚鹤山,与罗成对峙,若此时我们攻下潘阳,无异于断了李子通的退路以及军心,所以今夜一战,纵使全部战死,也得给我吧潘阳城拿下来!”吕布刀锋般的目光落在每一个人脸上。
“是!”几名屯张齐齐领命。
“哼,只凭三千军队,就想攻下有万人驻军的潘阳城,吕城主是否太想当然了!?”一旁被绑缚起来的左孝友冷不丁的说道,声音清朗,在这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极为响亮,可惜因为内力被封,并未被守城士卒察觉。
“这就要看你得了。”吕布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立刻有四名壮汉抬来一副担架,接着,在左孝友愤怒的眼神中,一行人突然扒掉了身上的黑衣,露出澄亮的铠甲,这些铠甲,却是左孝友部下将士身上的衣物。
“竖子,尔敢!”
左孝友终于知道吕布为何要带他前来,根本没安好心,此时,他宁愿昨天吕布一戟将他斩了。
“吕锋!”吕布虎目回视,吕锋点了点头,两人和昨曰久,许多话不必多说,也能心领神会,自带血狼卫将左孝友抬起来,往东门的方向冲去,一个个步履蹒跚,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一般。
“霍威、刘东、王超!”
吕布低喝一声,三名屯张立刻出列。
“你三人各率一支人马,分往南门、西门、北门三门外埋伏,一旦敌军从三门溃败,不能放走一人!”吕布目光冷峻的看向三人。
“末将遵命!”三人低喝一声,各自点起人马分别往三面城门赶去。
“李大勇、李成、方胜!”吕布凛冽的看向另外三名屯长,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杀气,沉声道:“等会儿吕锋诈开城门,随我冲进城去,凡手持兵器者——杀无赦!”
潘阳东门,守城的军士昏昏欲睡,忽然被一阵吵杂声惊醒,一名守将爬上女墙往外一看,却见东边开来一拨人马,约有百人,抬着一副担架出来,这些人一个个浑身煞气极重,即使隔着三张高的城墙,也能清楚的感应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气。
“快,通知牛将军。”守城小将不敢耽搁,连忙厉声对身后众人道,当即便有机灵的士卒下去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