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晋懒精无神地回到了当铺,一进大门,他便将装有五百两银子的包袱扔上柜台,“五叔,还给你了!”
皇甫贵忙了一个时辰,正寻了一个空,喝茶休息,见五百两银子又扔了回来,他连忙咽下茶,“无晋,怎么回事,你没买下吗?”
“人家不肯卖。”
无晋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径直走进里屋去了,皇甫贵看着他懒洋洋的背影,对几个伙计小声说:“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老七眼珠一转,笑嘻嘻说:“掌柜,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被别人抢先买走了,公子一向是死要面子。”
“别乱说话!”
皇甫贵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跟了进去。
无晋回到房间,摔躺在床上,他心中觉得窝囊透顶,尽管只是北桥头的两亩地,影响不大,这却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次失败,而且他还是败在一个臭丫头的手上,让他实在是感到没面子。
“无晋,出了什么事了?”皇甫贵跟了进来,关切地问。
“没什么?五叔去忙吧!我有点瞌睡。”
无晋将身子转了过去,这件事他不想再提了,皇甫贵笑了一下,“有件好玩地事情要告诉你呢!”
“什么好玩的事?”
“今天来了一家城西的小当铺东主,说想租用我们的‘晋福记’牌子,做我们名义上的分号,每年给我们一百两银子,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这件事确实有点意思,无晋转过身问:“五叔答应了吗?”
“我怎么可能答应,且不说这要你同意才行,更重要是他若做坏了,砸得可是我们的牌子。”
“那他如果一年给一千两银子呢?”无晋又试探着问道。
“给多少钱都不行,信誉是第一重要的,做生意要的就是牌子,咱们不能浮躁,得慢慢来。”
无晋点点头,五叔说得非常对,他后世的很多国产大牌牛奶公司就是为了拼命扩张,猫三狗四都可以用它的牌子,结果一个地方出事,全国的牌子都砸了,这就是典型的目光短浅,心态浮躁,愚蠢之极,做生意还不如古人。
“五叔说得对,咱们的牌子多少钱都不能租给别人。”
无晋心念一转,问题是古人有商标保护吗?他又追问:“如果那家城西当铺不理我们,强行用了呢?”
“不行的,商帖就办不下来,同一类店铺不准有同名,除非是分店,当然,他去华亭县就可以了。”
“假如我们去华亭县开一家齐瑞福呢?”无晋发现这好像是一个漏洞。
“齐瑞福?”皇甫贵连忙摇头,“不可能,谁敢用齐瑞福的牌子,齐家不会放过你的,这种事想都别想。”
其实无晋只是说一说,他可不想为一个面子,去做得罪齐瑞福的傻事,跟一个小姑娘有什么计较的,无晋心中只是有点小郁闷,他放下那件事后,心情又变得开朗起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五叔,我想睡一会儿。”
皇甫贵见无晋的心情好了,他便有些难以启口地说:“无晋,我其实还有事求你帮忙。”
“什么事啊?”
无晋见皇甫贵笑得有点尴尬,便好奇地问他,“五叔,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
“是这样的,今天你走了以后,又来一个大海商,愿意把十颗夜明珠死当给我,我仔细看了,珠子品相非常好,他要五千两银子,罗秀才告诉我,有一个京城来的大商人愿意用七千两银子买十颗夜明珠,这一转手就是两千两银子,可是。。。。”
皇甫贵痛苦地挠挠头,“你知道我手上没有那么多现银。”
“五叔的意思让我回去问家主借,是这样吗?”无晋问。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皇甫贵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犹豫一下,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我是说,你手上有这么多土地,反正你也用不了,不如。。。。。”
“不如卖掉一点,对吧!”
无晋也笑了起来,他明白五叔的意思了,卖一块土地,把钱借给他,这倒没有问题,他想了一下,又问:“那五叔什么时候要钱?”
“那个海商蛮急的,他要进货,最迟明天下午就要银子。”
“好吧!那咱们就走下一步棋。”
无晋见五叔满脸疑惑,便笑着问他:“五叔还记不记得了,上次我给你说过两个办法,一个是小人之计,就是让乞丐去酒楼讨饭,还有一个是君子之谋,五叔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皇甫贵像只胖鼹鼠一般地点头,“就不知这君子之谋是什么?”
无晋又恢复了他平时的自信,他笑眯眯说:“我估计最迟今天晚上,五叔就知道了!”
那个姓杨的酒楼东主不是齐家的亲戚吗?收拾不了那臭丫头,收拾她的亲戚也是一样。
。。。。。。。。
上午时分,一个消息便在八仙桥一带商铺传开了,不会再修新桥了,胡民巷对面的新桥就将是正式的桥梁,这个消息震惊了紫桐河南岸,尽管八仙桥改路对他们生意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他们担心风水被破坏,生意人对风水不是一般的看重。
这就是八仙桥以西冷清了百年,而没有人想去改变的原因,或许有人想到了,却不敢去实施,风水在某种角度上就是商人的精神寄托,八仙桥的小九龙格局早已深入人心,而今天,当延续百年的桥梁被改道后,这个聚宝盆一样的小九龙风水是否会被破坏,这让八仙桥的商家们充满了忧虑和不满,而这时,修桥幕后者也浮出了水面,正是晋福记当铺,八仙桥改道的最大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