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座,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曹兴龙道。
“他姥姥,小鬼子的战防炮太厉害了。”池成峰也道。
牛大根也道:“营座,一定得想想办法,要不然我们机枪连就全完了。”
“咋呼什么?”岳维汉皱了皱眉头,又问刘铁柱道,“柱子,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样?”
“伤亡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刘铁柱点了点头,黯然道,“全营共阵亡三十九人,重伤十七人,轻伤的大概有六十来人,不过都不碍事,还有,阵亡或者重伤的绝大多数是新兵蛋子,还有就是重机枪排的弟兄。”
默默地点了点头,岳维汉心里也是颇感遗憾。
战争自有战争的法则,而且是绝对残酷、绝对无情的法则,在战场上,死的最多最快的永远都是新兵,由于缺乏心理上的适应过程,刚刚踏上战场的新兵总是会本能地反应迟钝、举止失措,这样死亡的几率也就大大增加了。
不过,岳维汉现在可无暇顾及这些新兵,当即又问道:“地道挖得怎么样了?”
刘铁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太肯定地道:“得有百多公尺了吧?不过现在掘进的速度可是比刚开始慢得多了,因为前面掘出的泥土得花好长时间才能运出来,而且里面实在太闷,弟兄们呆不了多久就得出来透气,太费事了。”
岳维汉冷然道:“再难再苦也要挖,而且必须尽可能地加快进度!”
说此一顿,岳维汉又道:“不过里面太闷也的确是个问题,这样,我待会跟杨先生商议商议,看他是否能够想办法从租界的医院里给我们弄几瓶氧气来。”
刘铁柱道:“如果真能弄来氧气,那剩下的百来公尺绝对能在十天内挖完。”
“还有件事要注意。”岳维汉忽然提醒道,“现在地道已经接近鬼子指挥部了,晚上如果太安静的话,很可能会被鬼子侦听到地底下的响动,所以你们警卫排时不时的就要放放冷枪冷炮,尽可能地闹点响动出来,别让小鬼子太安生。”
“是。”刘铁柱猛然挺直胸膛,大声道,“我这就去安排。”
岳维汉这才向曹兴龙、池成峰和牛大根道:“小鬼子已经改进了战术,我们的战术也必须做出相应的调整,从明天开始,战防炮别再跟鬼子对射了,小鬼子的炮兵训练有素,打完一炮就转移阵地,根本就干不掉,再说我们的炮弹也不多了,剩下那十几发炮弹还得用来对付小鬼子的坦克,至于他们的‘土坦克’,靠近了用集束手榴弹炸!”
“机枪连剩下的轻重机枪全部调到底层,鬼子进攻的时候,尽量利用鬼子步兵和‘土坦克’来阻挡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各机枪的副射手还要随时注意观察,一旦射击点暴露在鬼子战防炮的射界内,就立刻转移。”
“嘿,这主意好,俺咋就没想到呢?”牛大根猛地一拍大腿。
“他姥姥,要不咋人家是营座,你才是连长呢?”池成峰当下在牛大根的脑门上扇了一巴掌,讥讽道,“你要是也能想到,你不也成营座了?”
“姓池的!”牛大根顿时捂着脑袋怒道,“你怎么又打俺?”
“哎哟,对不住,真是对不住了,牛爷爷。”池成峰尴尬地道,“手快,没收住。”
“滚滚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岳维汉没好气地挥手道,“边儿去,有多远滚多远!”
曹兴龙三人顿时抱头鼠窜,各自忙各的去了,岳维汉这才上到五楼,来到了宝山营的临时军需仓库里,今天一早鬼子就大举进攻了,苏州河上也加强了封锁,岳维汉就一直没顾得上把那个摄影师给护送回去,就索姓留下暂时充作军需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