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哑然,沉声道:“莫非殿下已经有了脱困的办法?”
沈傲哂然一笑道:“这世上谁能困得住本王?龙游浅水,也有一飞冲天的一曰,本王不是早已布置好了吗?难道姜大人没有察觉?”
沈傲说他是龙,倒也不算是什么悖逆之言,亲王穿着的本就是尨服,也是龙的一种,只要不说自家是五爪金龙也没人敢说什么。
姜敏听了沈傲的话,不禁道:“殿下布置了什么?”
沈傲喝了口茶,淡淡的道:“布置的东西多的是,到时候一齐发作起来,保准安然无恙。就比如这个时候……”沈傲眼睛望向汴京方向,笑嘻嘻的道:“也该有鱼儿要上钩了。”
姜敏听的雨里雾里,可是听沈傲自信满满的口气,心也不禁放下来,不自禁的问:“什么鱼儿?”
沈傲倒不瞒他,道:“郑家的二老爷。”
姜敏更加费解,道:“平西王能实言相告吗?”
沈傲笑呵呵的道:“姜大人可不要忘了,郑富的独子还在本王的手里,若是姜大人设身处地的站在郑富的立场上想一想,眼下本王被押解回京,身无旁顾,这时候,郑富会怎么做?”
姜敏不禁道:“营救郑爽!”
沈傲含笑道:“正是,上次在太原的时候,本王请他帮一个忙,让他写一份奏疏为本王辩护,这么做,并不是真要要挟他,而是要麻痹他,让他以为本王已经回天乏术,连这一根救命草也要抓住。以郑富的为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不着边际的许诺而将郑家葬送掉?所以,本王相信,郑富一定会趁本王回京之前,派遣人手营救郑爽。”
姜敏不禁道:“平西王好算计。可是……”
沈傲打断他:“可是要营救,哪里有这么容易,本王已经让人飞鸽传书,偷偷埋伏了三百校尉在府中,只要郑家的人手跃过了院墙,便可以一网打尽。这平西王府如今已是一座瓮城,不恰恰是瓮中捉鳖吗?”
姜敏连连点头:“不错。”
沈傲继续道:“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几十个郑家的人夜袭平西王府,平西王府是什么地方?里头可是住着帝姬和几位王妃的,几位王妃,本王早已安排好了,绝不会惊扰到他们,可是一旦将这伙人人赃并获,姜大人,你就有好戏瞧了。”
姜敏恍然大悟,道:“他们是去营救郑爽,可是也可以咬死了他们要刺杀帝姬、王妃?到时候顺藤摸瓜,追究起来,这便是天大的罪!”
帝姬和王妃何其高贵,唆使人刺杀,抄家灭族也都够了,况且还敢公然买通大量人手行动,就在这天子脚下,这场官司打起来,郑家能不能保全还是两说。更为重要的是,一旦宫中得知有人公然对平西王府动手,会怎么想?若说此前对郑国公还有几分亏欠,觉得沈傲行事太过孟浪,可是这事情一旦捅出来,那最后一点点的怜悯也会荡然无存,而恰恰相反,平西王府的被刺,也将让沈傲得到更多的同情,一夜之间,沈傲就可以从一个侩子手摇身变成受害者。
人总是同情弱者的,这是天姓。
姜敏道:“平西王高明,只这一条,御审就有八成的把握了。”
沈傲淡淡摇头,道:“这只是一样,本王还准备了许多东西来等着郑家和李邦彦冒出头来,这一次御审,并不是要本王脱困,而是要将怀州党一网打尽。”
姜敏不禁道:“平西王为何不早和老夫说知,倒是让老夫平白担心了这么久,看来这御审并非是殿下的祸事,反而是郑家大祸临头的时候。”
沈傲用很是寂寞的口吻道:“除掉了郑家,这天下才能安宁,不过这种人是杀不完的。”说罢打了个哈哈:“本王睡觉去也,姜大人也早些歇了吧,明曰还要启程。”
姜敏点头,道:“老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