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笑呵呵地道:“我是来卖鸡的,和我表哥有什么相干?这鸡郑老爷买吗?”
郑克淡淡道:“不买,来人,把鸡都赶出去。”
小厮们二话不说,各自捋了袖子,纷纷来赶鸡,一时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天空飘落许多鸡毛,更有一股恶臭的鸡屎味传出来。更有一些鸡与人厮斗一起,这狼狈的样子,惹来外头的路人又是一阵哄笑。
郑克最是要面子,心里忍不住想,这姓沈的居然玩这等下三滥的把戏!
郑克这时候不禁大怒,眼看小厮们‘斯文’地去抓鸡,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禁道:“拿棍棒去赶!”
郑家的家人会意,又各自去寻棍棒,见了鸡便打,这一棍子抽下去谁知道轻重?一下子功夫,便有数十只鸡仆然倒地,鸡群反而更加混乱,好在郑家的家人多,人手提着棍棒,不消片刻功夫,除了一地的鸡尸之外,另外一群鸡已经没命地从中门逃出去,跑入街头混入人群。
“不能打,不能打!”周恒捏着竹竿气急败坏起来,道:“这鸡不能打!”
看到周恒气急败坏的样子,郑克反而露出一种解恨的畅快,他为人深沉,可是压抑了这么久,一股火气没处发泄,今曰倒是一股脑全部吐了出来。
郑克冷冷地道:“这是你无礼在先,把鸡赶到我郑家来,打死了,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周恒怒道:“谁说咎由自取?这鸡也是你们能打的吗?”
郑克淡淡道:“打了就打了,你能如何?来人……”
“在。”
“去,到账房取一百贯钱给他,就当咱们郑家把他的鸡买下来了。”
“我这就去。”
“且慢!”周恒突然笑了笑,道:“一百贯!你可知道我带来了多少只鸡吗?”
郑克淡淡地道:“至多也不过五六百只而已。”
对这周恒,他倒是没有太多的警惕,此人从前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入了武备学堂也不见得能有几分精明,也唯有这样的人才会干现在这样的蠢事。
周恒呵呵笑道:“总共是六百只,六百只鸡,就只赔一百贯吗?”
郑克倒是没有耐心和他撕磨了,对身边的人道:“拿五百贯给他。”说罢,拂袖要走。
“五百贯?”周恒跳起来怒道:“这点钱也想买我这六百只鸡?表哥……表哥……”
周恒大叫表哥,当真是嘶声竭力,惊起无数觅食的麻雀。
这时候,外头的人头攒动了一下,便看到沈傲打着马,带着数十个校尉过来,道:“叫你卖鸡,你咋咋呼呼做什么?”
周恒道:“表哥,鸡被他们打死打跑了!”
沈傲大怒,翻身下马,气势如虹地道:“谁?是谁敢杀本王的鸡?真真是没有王法了。”
沈傲一步步跨进郑府的别院,周恒指住郑克道:“除了这个老东西还有谁?”
沈傲噢了一声,看向郑克道:“国公爷,我们又见面了。”
见到沈傲,郑克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冷哼一声道:“平西王别来无恙?”
沈傲却没有和他再寒暄的兴致,道:“这鸡,可是国公叫人驱走打死的吗?”
郑克道:“是。”
沈傲皮笑肉不笑地道:“国公爷痛快,既然是你驱走打死的,现在六百只鸡说没就没了,国公爷是否该想想如何补偿?”
郑克冷笑道:“你的鸡私闯民宅,本公要赶要杀,也是由得我。若是平西王心中不忿,大可以去寻京兆府、大理寺、宗令府讨个公道。”
郑克的话确实理直气壮,这些鸡也算是私闯了他郑家,就是到御前去打官司,他也不怕。
沈傲却是依旧带着笑容,淡淡地道:“若是寻常的鸡,本王自然也不说什么,几百只鸡而已,小事一桩。不过这些鸡就算是闯进了贵府,公爷也是万万不能赶的。”
郑克挑了挑眉,道:“这是为何?”
沈傲呵呵一笑道:“因为它们非同凡响,不是寻常的鸡,这些鸡,个个都是鸡中的极品,母鸡中的战斗鸡,莫说是它们闯进了郑府,便是闯进了国公的寝室,国公非但不能打杀,还要好好地将它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