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突然冲马上前,大喝一声:“杀!”
“杀!”六七十个骑士一齐发力,朝郑家撞过去,一时间,郑府的门房处便乱了,一个个抱头鼠窜,有没跑掉的,也被马冲了个七零八落跌落在雪地里,嘴里啃了一口的雪。
郑爽正要骂,这时候,突然一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剑锋冰凉刺骨,几乎要扎入他后颈的肉里,握着剑的主人一张英俊的脸发出似有似无的冷笑,慢吞吞地道:“方才的话,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郑爽这种纨绔公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马队一冲,郑府的家人便立即七零八落,一个个避得远远的,便是大军撞到了骑军都不敢挡铁骑的锋芒,更何况是这些家仆?
郑爽牙关已经开始打颤了,双膝之间流出一滩腥臭的液体,他嘶声大哭:“爹……”
郑富这把老骨头也被方才这一下闪得腰骨生痛,这时他见郑爽落到了沈傲手里,又气又急,跺脚道:“平西王,你这是做什么?你把事情说清楚,若是爽儿当真欠了你的帐,自然还你就是!”
沈傲却是不急,将剑收回,一把提起郑爽的衣襟,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敢骂本王?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本王是狗东西?本王是驸马都尉,你这么说,岂不是说陛下将帝姬嫁给了一条狗?混账东西,今曰不给你一点颜色,你是不知本王的厉害了。”
说罢,沈傲扬起手来,左右开弓,一只手抡在半空狠狠地来回在郑爽的脸上抽打,每一巴掌都是用力十足,这时候天气又是冰凉,更是疼痛几分,郑爽痛得哇哇大叫:“我……我不敢了,饶命,饶命……爹……”
“啪啪啪啪啪……”足足几十个耳光下去,郑爽的左右脸颊早已肿成了两块番薯,他的哭声也越来越弱,几乎只剩下低声呜咽,整个人瘫得像一团烂泥一样,要不是沈傲拉着他的衣襟,只怕此刻早就一头栽入积雪中了。
“沈傲!”郑富看得心都犹如在滴血,自家的心肝宝贝,从小到大自己连骂都没有骂过几句,今曰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意殴打,人都打成了这个样子,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他想要冲上去,结果前头两匹战马截住了他,马上的骑士铿锵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刀来,冷冷地道:“平西王办事,闲人回避!”
沈傲打得差不多了,如丢弃垃圾一样甩开郑爽的衣襟,郑爽就这样如烂泥似地倒在雪地里,沈傲又抽出尚方宝剑,剑锋狠狠地向郑爽不远处的雪地里刺进去,冷冽地道:“这笔帐,怎么算?”
“呜呜呜呜……”郑爽只顾着哭。
沈傲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肩骨上,冷冷地道:“本王问你,这笔帐怎么算?拿了本王的鸡想不给钱?你当本王是什么?”他朗声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不还也可以,拿你的狗命来抵账!”
这时候周恒踩着雪过来,目露凶光,自己的爹就是被郑家的人陷害的,如今也算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他提起军靴,狠狠地踩住郑爽的手,死死地往雪地里加重力道,脚跟旋转几下,郑爽嗷嗷地大叫,道:“还……还……”
周恒道:“平西王的帐是平西王的,我周恒的帐还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沈傲拉住周恒,道:“表弟,他只要还账,就好商量,不要为难人家,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先把帐算清楚了再说。”
周恒颌首点头。
这时候,郑府门前的人听到郑爽的嚎叫,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一样,已经壮起了胆子,一个个探头探脑来围观,这些人既无人叫好,也无人义愤填膺,方才沈傲的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早就听说这郑公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汴京城中是纨绔惯了的,但凡是纨绔公子,欠点外债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许多人心里想,欠谁的钱不好,居然敢欠平西王的,也活该是他倒霉了。
这种欠账讨债的事多了去了,抄家伙的也有,可谓耳熟能详,说得难听一些,为了这个而厮打的,就是告到衙门那边,只要不打死人,衙门也一向是不受理的。既然欠了别人的帐,别人自然有追讨的权利,你若是死皮赖脸的不还,打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