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笑了笑道:“自然是安宁肚子里的孩子。”
沈傲呆了一下,只听赵宗继续道:“这是太后看在本王的面上,这个规矩出来,将来紫衡那边若是有了孩子……”他嘻嘻地笑着,仿佛占了什么便宜,随即打了个哈哈道:“你这里闷得很,本王走了,记着,快上疏。”
稀里糊涂地儿子要封王,沈傲还在琢磨是好事还是坏事,最后干脆全部抛在脑后,心里隐隐觉得,这个王,只怕不简单。
……………………………………………………………………………………………………………………………………到了五月初三这一天,天空下起了暴雨,肆虐的狂风清扫了积攒了半月的灰尘,点点雨花洗涤掉尘埃。可是对沈傲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一大清早,就得冒着这肆虐的天气入宫,据说赵佶要说的是封王的事,不过具体的程序,还要等孩子落地才进行,现在多半是试探沈傲的意思。
外头是豪雨如沐,只怕连蓑衣都遮不住,只好坐了马车,一路到了宫门这边,后头却是有人打马追过来,道:“王爷,李清李大人来信了。”
李清和沈傲的书信不断,都是连带着西夏的朝政奏疏备份一起送来的,按理应当是三天之后才有一封,现在突然送来,肯定是有什么消息,沈傲问:“信在哪里?”
来人道:“没带来,送信的说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连几个王妃都不肯给,他到了王府的时候,已经累得动弹不得,只好先让他歇一歇。”
出了大事!这是沈傲的直觉,李清虽然谨慎,可是谨慎到这个地步,只允许自己一人亲启,还要亲自送到手上,这就非同一般了。
沈傲按捺住姓子,道:“你暂先回去,本王进了宫就回来。”
从车中出来,好在戴了斗笠,到了宫里这边,却是不少人向他道贺,沈傲笑嘻嘻地应了,却又是满腹心事,这时候李清送急信来,莫非是西夏那边出了事?淼淼公主一个人住在西夏,沈傲是最放心不下的,心事重重地到了文景阁这边,叫人通报。
赵佶正在行书,泼墨在宣纸上写了镇南二字,听到内侍来报,眯起了眼睛,道:“叫平西王进来。”
沈傲进来行了礼,很没规矩地探起头道:“陛下在写行书?”
赵佶朝他招招手:“你来看看。”
沈傲踱步过去,大纸上只有两个字,这字体极大,用的是瘦金体,就显得有些格局小了些,鹤体最优美之处在细密,在于字里行间的优雅,可是只是两个字,美感就缺失了很多。
镇南……平西……沈傲依稀记得,后世有个平西王叫吴三龟的,还有一个镇南王不知是尚可喜还是耿精忠,反正这三个,大致都不是什么好鸟,想到这个镇南,沈傲就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赵佶掷笔笑道:“朕写得如何?”
沈傲苦笑道:“君王之中,陛下的行书当之无愧是第一。”
赵佶撇了撇嘴,才是含笑道:“朕再问你,这镇南二字如何?”
沈傲沉默了一下,道:“陛下的用意是?”
赵佶淡淡笑道:“若安宁公主是男儿,朕敕他为藩王,与你平起平坐。”
沈傲呆了一下,道:“陛下……”
赵佶淡淡道:“福建路已是不小了,可以划出一两个府来,分封下去嘛,怎么,你舍不得?”
老狐狸!沈傲心里腹诽了一句,说是敕了一个儿子做藩王,可是这个藩,却是从大儿子的藩里割去的,等于是大宋什么损失都没有,倒是赵佶先急着给自己的外孙争家产了,家产只有一个福建路,原本是大儿子的,现在却琢磨着割出一点来给二儿子。
两个儿子,沈傲本是一视同仁,也分不清孰轻孰重,可是这种尽亏本的生意,沈傲却是不做,沈傲犹豫了一下,道:“陛下,安宁肚子里是男儿还是女儿还不一定,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早了些?”
赵佶笑道:“是男儿,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朕的皇孙站在海边上,祭祀天地宗庙。”
沈傲立即道:“微臣也做了一个梦。”
赵佶道:“你梦到了什么?”
沈傲苦笑道:“梦到两只老虎在争一只麋鹿,天上突然降下一只真龙,把一只大老虎赶跑了。”
赵佶哈哈一笑,随即道:“不从福建路割出藩地也可以,你不是从南洋那边建了许多总督府嘛,把南洋的总督府由镇南王辖制也可以,朕的南洋水师就是赏给镇南王的。”
沈傲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便想,南洋这么大,暂时先应承下来,到时候看哪个藩国不听话,再把他剪除就是,还怕安置不下一个藩王?反正有了赵佶皇外孙的名份在,占山为王也没人敢说什么。
沈傲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了倭岛,倭岛那边的总督府区域可是不小,足足占了倭国本岛的四分之一,这么大一块肥沃的土地和优良的海岸,若是在那里建一个藩镇……赵佶见他默不作声,道:“朕左思右想,朕这皇外孙是该有个名份,你的长子是藩王,朕的嫡亲血脉难道还要做个庶子草民吗?这镇南王就赐给他了,至于藩地的事,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