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老人,已过八旬之龄,若论年纪的话,比之夏侯铁过世的父亲还要大上几岁。
这些年里,夏侯铁对其刻骨仇恨从来就没有减过半分,随着时日渐久,这恨意反而日趋加深,若不是知道对方是一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人物,夏侯铁怕是早就找上门,了断往日恩怨了。
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人此刻还能候着脸皮说出这话。
的确,若是依照辈分来算,他的确算是自己外公的弟子,能自己母亲虽无师兄妹的名分,却有师兄妹的事实,若是两家通好,这一次“舅舅”倒也是合乎情理。
“舅舅?呵呵,有听说过在外甥身上下蛊的舅舅吗!”
老人这话听在夏侯铁的耳中,只觉得讽刺异样,怒极反笑道。
对于两人见面的情形,这老人在来之前估计就有了考量,面对夏侯铁咄咄逼人之势,老人却是显得很是宽厚,不过在对方瞧来,却是十足的伪善。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有些事情,再不说的话,真要给带进棺材了。”
“我父母不都是病故而亡吗?怎么,还牵扯到其他的事情?”
夏侯铁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讥讽之色,话里话外的意思几乎是明着说自己父母的死是对方下的毒手。
“老铁,你的父母不可能死在他的手上。”
一旁的宁清华见到夏侯铁的情绪有些太过了,不由出声说了一句,顿时将其说愣在了当场。
夏侯铁之前对于宁清华的认识,对方的武学造诣远超想象,境界更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在医术炼丹方面也有着非凡的手段,可从来没想过,仅仅是见了一面,宁清华就这般肯定眼前这人不是谋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此刻夏侯铁心中疑问重重,若是换一个人说这话,估计即便拼着经脉尽毁,夏侯铁也绝对会愤而出手。不过眼前这位“前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手段匪夷所思,胸中包罗万象。纵然脸上依旧满是怒色,不过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坐在椅子中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宁清华这话说的,夏侯铁是心有疑虑,不过对面的老人却是悚然而惊,从进门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表现的异常沉稳的他,在这一刻,双眼之中厉芒乍现,原本拢在一起的双手竟然有些微微发颤。
“小心!”
自打老人进门,夏侯铁的全服心神都放在了这人身上,此时见到原本平稳无痕的袖子竟然无风自动,当即以为对方要出手,因此在第一时间就喊出声来,希望宁清华能够抢在前面将这老人给制住。
老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宁清华此时所坐的地方距离老人大概有四米左右的距离,神识展开,仅仅是觉察到对方情绪上剧烈波动,却没有丝毫的煞气溢出。显然,夏侯铁有些草木皆兵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宁清华一脸的笃定,老人沉声问道,其间根本就没搭理一边惊叫出声的夏侯铁,只是两眼紧紧盯住了宁清华,仿佛一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宗师级别的内家高手果然不同凡俗,即便没有丝毫煞气流露于外,整个姿势依旧保持着原样,可仅仅是现在的眼神,却让宁清华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若是换个其他普通人处于宁清华现在的位置,只怕在对方如此气势压迫下,即便是严冬天气,也绝对会汗透衣背。
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却是引起在场其他两人如此大的反应,夏侯铁是疑虑,这老人却是警惕十足,若是自己没有当场剖析清楚,只怕对方立马就会真的动手。
宁清华自是不怵这宗师级高手的老人,不过也不愿意莫名其妙的同对方干上一架,因此笑笑解释道:
“相面占卜,我也知道一些,虽无十分把握,却也有九分成算,你这辈子,虽然经手的性命不知几何,不过手上应该没有沾上人命。”
的确,作为一个苗家大巫,精通巫蛊之术,仅这饲养蛊虫,其间消耗的性命还真是千千万万,只不过都是没有灵智的小东西。因此,这老人虽说周身煞气萦绕,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怨力缠身。
仅此一条,宁清华就可以判定,夏侯铁的父母绝对不可能是死于眼前这位老人手中。
听到宁清华说自己精研相面之术,夏侯铁心中的疑虑倒真是去了大半,不过念及自己父母的死亡,更多的疑问却是袭上心头。
若这前辈所说成真,那自己的父母又是被谁谋害,抑或真是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