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令兵一段段的将公孙瓒的命令向后传递,顿时使得整个幽州大军振奋起来。那些看似半死不活的士卒们,纷纷原地“满血复活”,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开始四处寻找材料,埋锅造饭。
很快,天空就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在落日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恬静、安详。
没过多久,沁人心脾的饭香就已经在空气中弥漫,令辛苦赶路了半天的幽州将士们,顿时感觉食指大动。排着整齐的队伍,他们每一个人都显得有些急切,但却也保持着克制和严谨的队形。
军队本来就是个论资排辈、强者为尊的地方,那些能力出众或者资历过人的士兵自然可以先打到饭,那些新兵或者能力不强的士卒自然要排在后面。前面的人自然可以填饱肚子,后面那些人就只能吃个半饱,甚至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也是有的。
但是今天,显然对于幽州将士而言,恐怕就是最公平的一天,因为他们将没有一个人能吃上饭,甚至连平日里最先能吃到嘴里的伙夫们,也没能捞上半口。
就在幽州人刚刚造好晚饭,收拾碗筷准备分发食粮的时候,突然身后杀声大作。就在幽州将士惊疑不定之时,冀州的骁骑军猛然杀出,呈集团冲锋的阵势朝着幽州军驻地猛然杀了过来。
正拿着碗筷准备等着吃饭的幽州人,哪里会想到突然遭逢这般变故?当即就变得阵脚大乱,纷纷丢下碗筷,转头就朝战马冲了过去。急切间哪里能及时找到自己的战马?于是就发生了好几个人争夺一匹战马,因而大打出手的情况,更多的人在混乱的人群中有如无头苍蝇一般,完全不知所措,只是四处乱转。
整个驻地都已经乱作一团,公孙瓒根本无法约束那些乱了套的士卒,更别提要组织他们有效的抵抗冀州人的偷袭了。所幸的是,多年的沙场经验还是救了他,在驻营造饭之时,终于还是没有忘记安排田楷在一旁警戒。所以在韩枫发动突袭的时候,田楷率领他的五千部曲及时冲上前去,成功的截住了他的去路。
为了给公孙瓒争取逃走的时间,田楷和他的部曲全都悍不畏死,拼命的阻截着冀州军的行动,双方大战一触即发。轻骑兵的碰撞是惨烈的,就在战马交错的瞬间,刀光剑影剧烈碰撞之间,便有无数将士纷纷跌落马下,在乱马之中被踏为烂泥。
冀州骁骑虽然人数占据上风,但是真正能和幽州军接触的面积也就那么大,所以急切之间也不可能将这五千幽州军冲散。一边急着要冲过对幽州将士发动冲击,一边则拼死抵抗要为战友争取反应的时间,所以双方都拼尽了全力斗得旗鼓相当,一时间竟然难解难分。
“撤退!”
拼死抵抗了半晌。眼看手下士卒折损过半。早已经心疼得不行的田楷终于听到公孙瓒鸣金了。他徐晃一枪将对面的敌人逼退,然后就率领部曲迅速脱离战场,朝着公孙瓒逃跑的方向退却。
经验丰富的冀州骁骑军,在赵云、徐晃的指挥下,哪里会这般让敌人轻易逃脱?就在幽州人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发动冲击死死将他们他们缠住。田楷没有办法,为了尽快摆脱冀州人的纠缠,唯有壮士断腕。将落在最后的那数百将士狠心丢下,才顺利逃脱。
被舍弃的那数百幽州骑兵,也不愧是幽州铁骑中的精锐,为了尽可能阻挡冀州人的脚步,所以玩命的朝着三万冀州骁骑将士发动决死冲锋。此时,这些幽州骑兵早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所以完全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将个人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
“杀。”韩枫眼神微寒,冷冷的说道。
韩枫知道,这样的死士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自己的招降。既然他们一心求死,那自己干脆就成全他们的忠义之名吧。
随着韩枫的一声令下。徐晃一马当先舞动一柄大斧冲了上去。斧头飞舞,瞬间就将眼前数人砍翻在地,虽然那些幽州将士悍不畏死,但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却不是光有勇气就可以弥补的。见到主将如此勇猛,冀州将士们也都来了劲头,一个个嚎叫着,瞪着通红的双眼纷纷跟着徐晃杀上前去。
很快,那数百幽州弃卒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冀州将士甚至都没有一人因此阵亡。不过,也由于这些幽州将士悍不畏死的冲锋,还是给他们制造了很多麻烦,极大的阻碍了他们追击田楷的脚步,等到他们清除完这些障碍,公孙瓒和田楷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主公,怎么办?还追不追?”徐晃看着幽州人远去的烟尘,满脸不甘的说道。
“追?追什么追啊?你不饿啊?”韩枫没好气的瞪了徐晃一眼,然后看着幽州人驻地里已经煮好的一锅锅饭食,顿时乐了起来:“你们没看到公孙将军已经为我们准备好晚饭了吗?吃完再上路也不迟。”
“噢……”冀州骑兵们顿时欢声雷动。
幽州人早有准备,所以在中午离开涿县之前还吃过了午饭,可是冀州骁骑兵们却是临时发动追击,除了一点干粮和水,这一路都没有吃上什么,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此刻听到终于可以吃上饭了,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韩枫在将士们吃过饭之后,便点起火把朝幽州人慢慢追了下去。这个时代的军队,由于缺少必要的营养,尤其是缺少食盐,所以很多士卒都容易患青光眼,到了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而幽州军中也定然不会例外。而在骁骑军中,由于韩枫对于军队伙食的加强,自然避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韩枫丝毫不担心在这样的夜晚,幽州人能逃出他的五指山去。
……
韩枫率领着骁骑军不紧不慢的跟在公孙瓒的幽州军身后,逼得幽州人疲于奔命。但是他似乎并不急于杀敌,只是搅得幽州人不得安宁而已,但是只要幽州人稍有松懈,或者停下来准备造饭的时候,骁骑军就会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露出狰狞的獠牙。
最初的时候,幽州将士们对于骁骑军确实是深恶痛绝,但是慢慢的竟然也变成了一种习惯。这就好像少女被色狼强上一样,既然反抗不了,他们也就只好闭上眼睛享受了。当这种折磨变成习惯之后,幽州将士们突然发现其实冀州人也挺善解人意的。
早饭的时候,冀州人会来提醒他们,早晨应该多做运动,没事跑两步有益身心;午饭前,他们又会来拜访一番,告诉你午饭虽好,但是也不要贪杯哦;晚饭后,他们还要再来邀约,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总之,在冀州骁骑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全天候的追袭下,伟大的幽州铁骑们不但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而且在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之后,不但没有崩溃竟然还从学会了自我减压,懂得了如何在苦中作乐,在逃跑中寻找活下去的勇气。
在冀州军连续十数天的骚扰下,手下将士虽然没有完全崩溃,可是一个个都已经失去锐气,哪里还有半分精锐骑兵的模样?连公孙瓒自己都已经被折磨得神经衰弱,有时候一点点动静都能吓得他魂飞魄散。
此时的公孙瓒,早已经变得胡子拉碴,眼神呆滞无神,哪里还有半分一方诸侯的模样,生生变成了一副落魄的模样。关靖和田楷几次领兵冲击都无法抵挡冀州军的袭扰,也早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终日只能陪着公孙瓒苦苦挣扎着,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