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当头照,易尘惬意的仰天躺在地板上,望着天上镶嵌着银边的云彩。他手里端着一个玻璃杯,而戈尔的狙击枪边就放着一个白葡萄酒瓶子,每次易尘倒光了杯子里的酒,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他总是端起酒瓶子,给易尘马上一杯。
菲丽彷佛一只猫一样,蜷缩在易尘的左手臂弯内,眯着眼睛,看上去已经睡熟了。
杰斯特全身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弧度,翻着白眼,左手边是一瓶威士忌,右手则夹着一支大麻,慢吞吞的灌着酒,慢吞吞的喷云吐雾。这里距离伦敦塔直线距离有五百米左右,虽然对于超能者来说,这点距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支香烟的火光,但是如果仅仅是一支大麻烟的烟雾,恐怕没人会注意的,所以易尘倒也没有阻拦杰斯特的享受。
菲尔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夜光表,轻轻的摇摇头说:“老板,已经21:27分了,日本人会来么?”
易尘轻松的说:“放心好了,日本人睚眦必报,他们会来的,静心等待吧……我最近刚刚看了一本书,那个伯爵告诉他的朋友,人类最大的美德,就是希望和等待。我们有得是时间,不用太着急的。”
时针一点一点的跳动着,一辆白色轿车突然驶入了伦敦塔。亚瑟等四人合计了许久,还是发现自己并不能得到一些有力的线索,于是决定返回伦敦塔,仔细的查看一下那天被干掉的黑衣人的尸体,看看是否能够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说起来伦敦塔倒是个杀人灭迹的好地方,他们把那天被干掉的忍者的尸体胡乱的装箱后,就埋在了院子内,反正游客们是不会在意自己的脚下是否有些人体组织的——
23:30,一身血红色武士服的樱带着九名浑身黑色劲装,整个脸部除了两只眼睛外,全部笼罩在黑色面纱内的特忍公然出现在了伦敦塔的大门处,两个值夜班的保安自觉的丢下枪,举起了手,他们已经接受到了这样的命令,可是樱才懒得留下活口,左手一挥,一道黑色气劲挥出,两人的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一柱血泉喷洒在了围墙上。
一个特忍狂喝一声,也不怕引来人,一击狂劈劈了出去,圆月形的剑光从剑锋上呼啸而出,伦敦塔的大门轻易的被劈成了木片,一条条的带着风声射了进去。
樱把‘杀月’交给左手,缓步走了进去,嘴里发出了低沉的挑战声:“让我的下属伤亡的武士,出来吧,和我决斗吧,你们这些混蛋。”
声响早就惊动了正准备挖地取尸的亚瑟以及三名神圣骑士,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身形闪动,已经腾身到了樱的面前。樱轻轻的笑起来:“好身手,好快的动作,是你们打伤了我的下属首领,并且干掉了我三个下属么?”
亚瑟看着眼前这个长发飘飘,美丽得带上了几分邪异的年轻人,心里油然升起了几分戒心,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问樱:“没错,就是我们,如果您说的是那四个无缘无故的袭击教堂神父的混蛋的话。我不觉的干掉了他们有什么错失……倒是请问一下,您是什么人?这里是大英帝国的土地,不容许你们肆意妄为。”
樱眯上了眼睛,笑眯眯的说:“这样么?可是我不是英国人,所以,你们所谓的大英帝国的法律,对我没有任何约束力……哦,错了,应该是民间的法律,对于我们这样的人,都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您不是也不顾法律的束缚,干掉了我的下属么?那么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呢?实力,实力代表了一切,我杀了你,我就是正义的,您同意这个观点么?”
亚瑟冷笑起来:“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没错,既然我干掉了您的下属,那么我们就按照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吧。不过,我想在打斗前,先问一个问题:前两次侵入伦敦塔的,是不是你们的人?”
樱愣了一下,前两次侵入伦敦塔?自己的下属不过是这次为了报复教廷,才突袭了这里,以前哪里有人来过呢?——
就在樱他们嚣张无比的冲进伦敦塔的时候,戈尔已经低声呼唤起来:“老板,他们来了。啊哈,十个人,加上那个樱花先生,十个人,可是我看那九个家伙不见得会是亚瑟的对手呢。”
易尘一骨碌的翻了起来,手臂带动了一下菲丽的肩膀,菲丽打了个呵欠,摇摇脑袋清醒了过来,抢过一个望远镜就朝伦敦塔那边张望起来。易尘也接过了一个望远镜,趴在地上,朝着那边打量过去,嘴里咕哝着:“奇怪了,亚瑟身边还有三个白衣人……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杰斯特也爬了起来,握着望远镜朝那边看去,咬牙切齿的呻吟起来:“斯克尔、哈根、墨菲,他们三个混蛋,就是他们三个毁掉了……该死的,该死的亚瑟,为什么上次我看到他的剑光和教廷的圣光这么相近,原来他们是一伙的,一伙的……我要……”
易尘低声呵斥:“你要干什么?杀掉英国国王么?笨蛋……和你有仇的仅仅是教廷,亚瑟可能仅仅是那个什么斯克尔他们的朋友,又或者是英国王室邀请过来的人,你少动歪脑筋。”
杰斯特身体僵硬的趴在地上,浑身的肌肉疯狂的抽搐起来,两只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斯克尔他们三人——
樱想了半天,轻轻的扬了一下左手的‘杀月’,摇摇头说:“除了这次,我们没有袭击过这个伦敦塔……当然,我们之所以要袭击这里,也是因为教廷曾经杀戮过我们的同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斯克尔等三人的脸色沉了,哈根大步上前,沉声问:“你们是黑暗议团的人?”
樱皱起了眉头:“什么黑暗议团?我们可不知道。几个月前,我们的人被教廷的人无辜的杀害了,这次我们是来复仇的,和你说的见鬼的黑暗议团没有任何关系……本来嘛,你们让我的下属把能找到的教堂的人全部干掉,我们的火气也就消了,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可是你们非要阻拦我的下属办事,还打伤打死了他们,我能不找你们出气么?”
樱说着说着,突然对着哈根笑起来,哈根愣了一下,心里琢磨:“这小子怎么笑起来像个女人?嗯?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么?怎么还笑?”
斯克尔突然惊呼:“哈根,小心,快退。”
一道黑色的剑光突然闪过,不及防范的哈根痛吼一声,胸口处一道血泉迸射了出来,樱一个大旋身,彷佛一朵火云一般扑了上去,右手剑柄用力的砸在了哈根的喉咙上,下面,他穿着的坚硬的木屐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哈根的小腹上,随后脚顺势一提,一个膝顶把哈根巨大的身躯撞飞了十几米,重重的砸在了后面的院墙上。
樱微笑着落地,轻飘飘的退后了几步,笑嘻嘻的说:“诶哟,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能用的力气太大了点?”
亚瑟紧紧的盯着樱,神情古怪的摇摇头,斯克尔以及墨菲也古怪的摇摇头。
樱才没理会他们的古怪表情,自顾自的说:“本来嘛,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是不屑于偷袭的。可是我这次来,是为了给我的下属出气,呵呵,我是作为一个杀手过来的,所以嘛,所有能够削弱你们实力的方式,我都会乐意使用呢。”
亚瑟轻轻的摇头,笑着说:“可惜啊,你触怒了哈根,让我们的实力增强了不少呢。”说完,他径直掏出了一个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是的,封锁伦敦塔附近五百米以内的街道,我们和几个朋友在这边有点事情,嗯,准备好急救车,我想会需要的,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清理掉街上的行人以及汽车,我不想类似美国的xfiles越来越厚,明白么?”
樱没有打断亚瑟话,亚瑟的举动对自己也有好处,如果让太多普通人看到自己的面貌,多少是个麻烦。
本来坐在地上,斜靠着院墙的哈根突然活动了,他举起右手,重重的抚mo了一下自己胸口那道伤口,瓮声瓮气的吼叫起来:“卑鄙的家伙,你就没有一点点骑士的道义么?居然偷袭,偷袭……卑鄙的偷袭。我要干掉你,我发誓,我以圣灵的名义发誓,我要干掉你。”
哈根站了起来,浑身笼罩在了一层朦胧的白色光华中,他那巨大的塔盾出现在左手中,而右手,则是一柄手柄有鸭蛋粗,带着两尺长的铁链,前方是一个小西瓜大小银球的链迦。哈根怒极,自己居然一时大意,被人用自己最痛恨的方式击倒了,这是身为教皇陛下坐前最高贵的骑士绝对不能允许的行为,他一定要干掉樱。
斯克尔拉了亚瑟一下,三人退后了几步,斯克尔笑嘻嘻的介绍说:“小心了,来自日本的小子,哈根可是我所知道的人中力量最强大的人,小心他轻松的砸断你的骨头。”
樱皱起了眉头,他刚才的几次重击是全力出手的,如果是打在一般的高级忍者身上,起码也把他们的骨头打断了一半,可是现在,哈根似乎都没有什么伤一样,除了胸口处被‘杀月’划破的伤口……樱怪笑起来,是啊,‘杀月’砍出来的伤口。
哈根咆哮了一声,左肩一低,猛的朝着樱冲撞了过去,比起重伤高仓的那次,这次他是全力施为,力道更是惊人,四周的空气被他排挤,发出了‘哗啦啦’的一阵巨响,狂风朝着四周卷曲,吹拂起了无数的灰土。他的右手处,那柄银色的链迦疯狂的旋转着,随时准备砸碎樱的脑袋。
樱把‘杀月’长长的黑色剑鞘朝后面扔了过去,九个特忍居中的那位接住剑鞘,左手打了一个手势,九个人同时退后了十几步,脱离了战圈,全神贯注的观战。那边,亚瑟的心里顿时松了一下,起码现在看起来是1vs1的公平决斗了,那九个浑身阴气森森的家伙无法干扰战局了。
樱双手握剑,剑柄处于身体后方,一半的剑身露在身前,剑身笔直的刺向了哈根的盾牌。哈根狂喜,只要一旦接触,凭借自己强大的力量,就樱那细细薄薄的剑身,还有不被自己砸鸡蛋一样砸碎的么?
哈根的盾牌还没有到,他激荡起的狂风已经把樱的头发、衣襟吹得胡乱飘动起来,樱突然古怪的笑起来,剑尖还没有接触到哈根的塔盾,整个人就彷佛不胜风力一样朝着后方飘荡了出去,身影幽灵一般的在空中转折,‘杀月’彷佛变成了一条柔软的绸带,轻轻的划出了十几道黑色剑气,铺天盖地的朝着哈根笼罩了过去。
哈根失策了,他哪里碰到过东方的轻功?他向来碰到的身形身法最古怪的也就是黑暗议团的吸血鬼,可是那些家伙的动作也是敏捷有力的,哪里有樱这样棉花一般不受力的举动?他本来已经计算好了自己塔盾冲撞的距离,准备借助自己的塔盾砸在樱的身体上的后坐力停止身体,然后把右手的链迦砸出去。可是樱突然的飘起,让他的计划成了空谈。
哈根的身体想停下来,可是自己的冲击力太猛了,急切不能停下,巨大的塔盾上,一股反击力猛的传来,哈根自己庞大的回收盾牌的力道以及盾牌自己的惯性互相拉扯,让哈根立不稳身形,踉跄了几步。
樱的黑色剑气已经扑到,那些看起来杂乱无章的剑气却偏偏全部劈在了哈根的肩头,准确的一道接一道的劈了上去,哈根身上的圣光阻拦不住这些剑气接二连三的攻击,血光一闪,他的肩头多了一道寸许深的剑痕。
樱狂笑,在空中飘浮转折的他也不再攻击,左手手指轻轻的在‘杀月’剑身上一谈,嘴里念叨了几句古怪的咒语。‘杀月’剑身黑色光华大盛,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呻吟声。
哈根伴随着这声剑吟,痛苦的惨叫起来。他胸口以及肩头的剑痕猛的炸裂了开来,撕裂了他附近五六厘米方圆的肌肉组织,露出了下面白生生的骨头。诡异的是,伤口处一丝鲜血都看不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吞噬掉了哈根的血肉一般。同时,一股股强大的黑暗的力量顺着哈根的经脉疯狂的冲荡着,似乎有智力一般,疯狂的冲向了哈根的心脏。
哈根浑身血管暴涨,眼珠子差点都瞪了出来,他眼睛突突的跳着,浑身油浇火燎一般剧痛,同时哈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好像注射了一百针兴奋剂,疯狂的跳动着,随时都可能从嗓子里面爆出来。
樱狂笑,身形上漂了十米,笔直的一剑刺向了哈根的心脏——
远处的易尘轻轻的摇头叹息:“年轻人啊,为什么喜欢花俏的动作呢?已经借助那柄剑的力量重伤了‘哈根’,你直接一剑砍掉他的脑袋就是了,何必跳这么高玩花招呢?不是给别人机会救援么?”
话音刚落,斯克尔以及亚瑟已经扑了上去,亚瑟扑向了躺在地上翻腾的哈根,一手抓住了他的肩头,把他巨大的身躯朝后面拉去。斯克尔手中出现了他那柄尖细的花剑,点点光芒中,瞬息间刺出了上百剑,和樱的剑锋‘叮叮当当’的呼啸刺击了上百次。樱一皱眉,借力翻起,轻轻的飘后了十米。
至于墨菲,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但是他也召唤出了自己的十字巨剑,横空一劈,一道弧形白色剑芒呼啸着冲上了天,绕过了亚瑟以及斯克尔,在他手中巨剑的操纵下,剑芒急速下降,劈向了那九名特忍,拦截住了他们可能的不利于哈根的行动。九名特忍同时出剑,整齐划一的一击,轻易的劈碎了墨菲并没有使上什么力气的剑芒。
樱摇摇头说:“你的剑比我的短,更比我的细,比速度,我可吃亏呢。”
斯克尔小心的退后了几步,摇摇头说:“你的剑比我的剑拥有更加奇妙的力量,打起来,我可不见得是你的对手。”斯克尔不承认樱比自己强,而是强调了樱的‘杀月’的强大。
樱笑嘻嘻的,坦白的说:“是啊,我的‘杀月’是一柄非常强大的神兵利器呢,可惜这个白痴,被我劈了一剑居然还和我打斗……呵呵,我们这样的人都有一个相同的弱点,不是么?”
亚瑟和墨菲同时运力,强大的圣光从双手散发出来,照射在哈根的身体上,替他驱除体内的黑暗力量。斯克尔不敢回头看望一眼,盯着樱问到:“那么,是什么弱点呢?我们这样的人?我可不认为我们神圣骑士和您这样的杀手是同一类人。”
樱啧啧有声的说:“真是骄傲的骑士啊……嗯,我们的确是同一种人,我们并没有太强大的自己的力量,不是么?我们凭借的,是手中的神兵的力量,平日,他们的力量充斥在我们体内,所以我们的抵抗力比普通人要强大得多。可是,当我们召唤出了他们,借用他们的力量攻击敌人的时候,我们自身就消去了很大部分的防御力,有些人甚至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斯克尔铁青着脸没吭声。
樱继续调侃般的说:“但是这个时候,神兵的力量过于强大,我们的敌人一般是没有机会攻击我们的,或者说他么不敢直接攻击我们……可怜的,可怜的大个头,他的盾牌以及这个……链子锤?威力是很大的,可惜他已经被我划上了一剑,剑上的力量已经潜伏在他的伤口了……然后,我知道这种笨蛋,这种凭借自己的肌肉欺负别人的战士,一般是不介意自己的身上多一道小小的伤口的,所以轻轻的在他的肩膀上再划了一道……所以……嘿嘿。”
斯克尔咬牙切齿的说:“你是害怕胸口的那一道伤口的力量,不能直接打倒哈根,是么?”
樱微笑起来:“回答正确,可是我没有奖励品哦。”
亚瑟以及墨菲在心里低声的诅咒,如果不是哈根过于轻敌,同时如果不是樱在一开始就偷袭哈根成功,樱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打倒哈根?墨菲嘀咕着:“你这头笨蛋,迟早会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害死自己……我提醒过你多少次了,战斗的时候,千万不要小看哪怕一小条伤口。你认为你是血流光了也不会死的神么?”
樱笑呵呵的看着斯克尔,轻轻的上前了几步说:“我发现你们欧洲的战士,脑袋都有一点点笨笨的,也许是你们那见鬼的骑士精神害了你们……我们大日本国的武士,也讲究公平决斗的武士精神,可是呢,我从小是被当作一名杀人的忍者培养的,我可没有那种和你们公平决斗的觉悟啊。”
亚瑟低声说到:“斯克尔,干掉他,不能让他骚扰我们,哈根体内有强大的黑暗气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帮他。”
斯克尔闻言上前了几步,自己的精神死死的锁定了樱,赞许的说:“你的战略很完美……明白么?你真的使用了一种非常有效的战术,你虽然只是用卑鄙的手段打败了我们一个同伴,可是已经让我们三个人没办法出手了……你明白你的下属不是我们的对手,不是么?”
樱老老实实的,一副邻家纯情大男孩的德行,歪着脑袋看着斯克尔:“你好聪明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呢……我那个逃回去的下属没有说清楚,我认为最多就是一两个高手让他重伤的,谁知道是四个……其实呢,从刚才的较量中我也看到了,我只能和你们之间的一个打成平手,两个一起过来,我就只好逃跑了。三个人一起上,就可以轻松的击杀我。而我的下属,大概需要五十个人才能缠住你们一个人,所以,我只好偷袭了。”
斯克尔狠狠的说:“偏偏哈根这个白痴,自动的把胸膛送到了你的面前。”
樱轻轻的伸出右手,左脚上前一步,右手拖着长剑拉在了身体后面,左手五指尖端处,一丝丝诡异的气流在旋转着,笑呵呵的说:“是啊,那家伙的速度很慢的,而您,是一个速度型的战士吧?不用拖延时间了……我重伤了一个,只不过给我的下属讨回了他肩膀粉碎性骨折的债务,还有三个死亡的下属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