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官……”
一毒蝎队员低呼着,其余之人皆转过首怒视着他,惊得后者赶忙捂住了嘴,不敢发出声来,生怕惊扰了不断舞出枪花的杨延昭。
红日划破雾霭,跃然而出,杨延昭低喝了一声,收了招式,转过首,见到一直未出声的萧慕春等人,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有些天没活动身骨了,都感觉生疏了不少。”
闻言,却是祝力率先的反应了过来,“小师叔这哪里是生疏,身手依旧凌厉,吓人的很,不行,我也得好生的练上一练了。”
说着,竟也不去做洗漱,直接在院子里摆开身段,打起拳来,他这一带头,萧慕春等人也是回过神来,纷纷走下院子,舞拳弄脚,猎猎生风。
“延昭兄,你可看见了郭大哥?” ..
一旁,李至睡眼惺的伸着懒腰问道,似乎对杨延昭的恢复一点都不关心,倒是没瞧见隔壁屋的郭淮,不免得出声问道。
“合德师兄走了。”
杨延昭面色表情未变,嘴角含着笑,只是李至却惊得撞在了身前的木柱上,萧慕春等人也大惊的停下了身形,有收不住势的更是跌到在地。
昨天夜里,他们都看到了杨延昭和郭淮一道出去,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如今听闻郭淮离去,不免是皆满脸震惊的朝着杨延昭望去。
最忍不住,当然要数祝力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飞快的从地面上爬起,冲到杨延昭的身边,“小师叔,你是说,师尊他走了?”
他虽然与郭淮年岁上相差无几,但对不善言谈的郭淮很是心服,特别是拜师之后,后者对他很极为用心的指点,这些,祝力都记在心里。
如今,突然听闻最为敬服的郭淮离去,怎能不方寸大乱。
不远处,萧慕春瞪着铜牛大眼,吞着唾沫,粗犷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依稀记得当初从代州城出来,到了宋州城与郭淮相识的场景。
自从那时起,便受尽了折磨,吃尽了苦头,但随着功夫的精进,心里对郭淮的那痛恨也变成了推崇,暗自将他当做了授业恩师。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祝力,可以名正言顺的拜在郭淮的门下。
此刻,听闻郭淮离去,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了苦涩,难不成,这就是那些摇着扇子的做作文人常说的离别愁绪?
看到众人脸上的焦急混着悲伤的神色,杨延昭将点钢枪放在一边,坐在砖石台阶上,看着湛蓝浩渺的天空,那里,朝阳初升,霞光万丈。
“合德师兄去追寻他的道去了,或是去往深山古林,也或许在酒肆茶楼,但我知道,此刻,他是在做他心中想做的事情。”
说罢,拍了拍手,起身上前打起拳来,祝力愣在了原地,萧慕春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问出这句话的李至更是张着嘴,似乎还未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正在打拳的杨延昭并未停下,扫视了一眼众人,笑着道,“合德师兄追寻他自己的道,是一件好事,你们在这愁眉苦脸作何,还不赶紧的修行,待日后他得道归来,还是这见不得人的身手,可是要挨责罚的。”
说完,自顾自的打起拳来,不多时,便听得李至龇牙咧嘴揉着额头,倒吸冷气的声音,“这大清早的,便疼的要命,看来是没睡醒,得赶紧找盆水来洗洗脸,也不知道秋白那家伙在做何,肯定是在读书了,我可不能落在他后。”
嘴里独自念叨着,往一边的水井走去,开始用杨柳枝刷着牙,一边,低着首的祝力握紧的拳头放下后,又握了起来,最后走进屋内,将他那巨斧扛了出来。
“俺要好好的练武,可不能丢了师尊的面子。”
低沉的说了一句,便挥舞起了斧头来,罡风扫过,尘土飞扬。见他这般,萧慕春将大手搓了搓,“兄弟们,我们也不能干望着,让教官和祝力这厮见笑不是,来,都练起来了!”
说着腰身半蹲,双腿扎在砖石上,一只硕大的拳头打了出去,而他身边,其他的毒蝎队员也纷纷或弯身一个横扫,或低喝一声跃起侧踢,照着往常晨练起来。
不消半个时辰,一群人皆是大汗淋漓,这才散去,各自做着洗漱,早膳之后,杨延昭又是陪着八妹说了会话,稍后唤住了正要出门应卯去的李至。
“元沛兄,秋白眼下在何处?”
他从医官院回来后,便很少见到张谦,甚至是张婶也不见了踪迹,待询问过后,才知道他们母子两在照顾着碧月,因怕给众人惹上麻烦,所以暂且在外租了个院子。
听闻杨延昭这般问,李至本满是笑意的脸沉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才小声问道,“延昭兄,你这是去要探望碧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