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曹引来的这些漕勇,虽说质量差了些,但他们也算是半个正规军,熟悉军中的操练之法,杀人的把式、武功,其实就是那么三招两式,万变不离其宗,有了这些老漕勇,黄河拳的人马就可以实际操练了。
短暂的操练一下,以后靠的就是胆气了,胆子大敢上手就能杀人,畏畏缩缩不敢上手,就只能被杀了。
将答应这帮漕勇的银子付了,李大成安排李诚有带人跟着船去了山东,运河漕路还是安全的,漕运虽说断了,但运河上还是有些商家来往的,扮成从京津回去的船队,山东那边是不会起疑的,有这些老船工在,什么事儿糊弄不过去?
将这帮漕勇扎在了内营,李大成算是去了一桩心思,但银子没着没落还是个难题啊!夜里他做了个梦,沧州府的大爷们,没有履约,梦里他笑的很灿烂。
“大成哥,昨儿个老曹订的粮食来了,沧州府那边送来了五千两现银。”
“就五千两?人呢?”
“还在!”
“走!带老子去看看,真当老子是土豹子呢?”
翻身而起,李大成刚要拿刀,想了想之后,他将自己的大刀丢给了李大憨。
“曹宝福,带着你的人起来,咱们去要账!”
“得嘞!就等着大师兄的吩咐了!”
老人起得早,曹宝福等人虽说年纪算不上老,但身子骨是老了,起的也就早了,一身短打扮的灰衣,头戴蓝色裹头布,这样显得年轻一些,身后背着大刀,手里抓着两米多长的硬杆儿大枪,枪头虽说磨得有些变形,但捅进去依旧能要人命的。
带着两百多人,到了营地门口,十万斤粮食是昨天要的还没付账,营地里现在没钱,沧州府大爷们的五千两银子,就只能当做粮食钱了。
“哪位是粮栈的掌柜?送了多少粮食来?”
粮食为大、银钱其次,到了门口李大成没有理会那一群短打扮的人,而是看向了一个商人装束的中年人。
“鄙人就是同丰粮栈的掌柜、刘昌赫,昨天大师兄在我同丰号订了十万斤粮食,同丰号多谢大师兄照拂。
但是,城内粮食有限,短时间拿出十万斤粮食,同丰号没那么大的本事,倒尽了库存,同丰号给大师兄勉强凑了三万多斤粮食。
二等陕谷七十石、一两七钱一石,一等本地高粱米一百六十石、一两二钱一石,杂粮、糟粮七十石、折八钱银子一石,拢共需银三百七十七两整!”
谷子、高粱米都算是粗粮,粮价也差不多,十万斤粮食,虽说不多但对一个粮栈来说也不少,对此李大成没什么异议,不足的补上就是了。
这位粮栈掌柜,只送三万斤粮食,恐怕也是在试探,若是自己不给钱,剩下的粮食就没音信儿了,给钱,接下来自然有粮。
“这就是沧州府的大爷们给的银子?”
“是!五千两纹银!”
“老二,给刘掌柜数出一千五百两银子做粮钱。
刘掌柜,银子俺先付了,能买多少粮食您这边就送多少,好坏无所谓能吃就成!”
问了问那几个短打扮的,确认银子是自己的之后,李大成就让李大憨数出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这些银子,买十万斤粮食是足够了。
“这……”
看着摆在面前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同丰号的掌柜刘昌赫有些犯难了,这粮价他报的是官银价,对面给的银子可不是官银呐!
这么个算法,去了一成五的火耗,自己稳赔不赚,这位义和团的大师兄,手下的人太多了,十万斤粮食怕是远远不够,就用这样的私铸银子付账,不用俩月他就得赔个倾家荡产。
但银子是沧州府的几位大爷出的,谁敢要他们的火耗,这事儿难了,沧州府的大爷们他惹不起,这位爽快的大师兄,他更惹不起,没见沧州府的大爷们,也得给人家送孝敬银子吗?
“大师兄,这银子不是官银!”
这几天李大憨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了,官银什么样儿他清楚,不是官银不值钱,毛病应该出在了这里。
“哦……这样吧!五千两银子,刘掌柜一并带走,能买多少粮食你就给多少粮食,可以少给一些不用多给!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那些大爷,老子这边的火耗是五成,五千两银子就是两千五百两,这些不够!”
粮栈的刘昌赫,李大成不打算得罪,毕竟他没有购买粮食的路径,得罪粮商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至于沧州府的那些大爷们,说的好听点,他们是协助官方的江湖人士,说的不好听了,他们就是沧州府地面上的泼皮无赖。
刘昌赫这人算是不错的,冒着自己不付帐的风险送粮,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这样做的结果都是好的,起码人家保了府城的平安。
这么算来,打粮商还是打无赖,这帐就很分明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师兄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