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了玉佩追出去,人群之中,那抹素衣身影显得异常刺眼,少年嘴角一勾,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等等!”少年绕到常笑身前,拦住了常笑的去路。
常笑抬头,见着那张可爱的娃娃脸,眉头就是一皱,“有事吗?”
少年挑着眉,眼里似笑非笑,“你帮了我,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来日我好上门酬谢!”
常笑摇头,眼神友好却疏离,“帮你只是一时兴起,不用你酬谢,你若有心想,下次出门小心些就是!还有,别跟着我!”说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她帮他,只因他让她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弟弟,并不代表她想结识这个人。看他的穿着,也知道他出身不低,她不想招惹麻烦!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转而走向一条僻静的巷子,见左右无人,不免清喝一声,“追风,随影!”
话音未落,就有两个黑衣男子闪身跃进巷子,对着少年单膝跪地,一脸毕恭毕敬。
少年清脆的嗓音略显低沉,“追风,你跟上去,看她住在哪里!”
“是!”黑衣男子恭敬应了,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随影,你去如意馆将我的玉佩拿回来!”皇家玉佩,又岂能落入外人之手!
男子领命,应声间,也消失在原地,可见功夫之高!
少年微微一笑,伸手拿出那只碧绿的翡翠镯,眼里闪过一丝深沉的玩味。他记得,这枚玉镯是父皇给瑞王叔的赏赐之一吧,怎会落入贫民之手……
考场之中,分作数十排,每一排都有数十个座位,用墙壁隔开,每个单间儿封顶,三面围住,一面儿敞开,却是方便官差监督。
柳玉熙便坐在其中的一间儿,这是考试的第三天,也是最后一道题!
三章宣纸,他已经满了两张半,只差最后几句,柳玉熙倏然停住了笔头,转而皱紧眉头,另一只手轻抚额头,眉宇间隐隐有难受之色!
事实上,考试的第一天,他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当时还不太严重,只是头脑有些晕眩,他强自定下心神,也没往心里去。到了第二天,这种情况严重了些,变为隐隐作痛,尤其是在他用脑的时候,更加明显!而到了第三天,头脑便成了钝痛,一思考,简直如针扎般难受。
本来半个时辰就能写完的试卷,他花了整整一个时辰,还没写完,而考试时间是两个时辰。
他好几次都想停笔,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咬牙忍了下来,忍下的后果就是,每写一个字,头就想被人拿锤子重重敲上一记,难受至极!
好文章有龙头凤尾之说,可见开头结尾,十分重要!
他一篇大论就将告捷,最后几句怎么也写不下来,只要一思考,脑子就特别疼!
每个考生的桌子上都有一个沙漏,用以记录当天的考试时间,柳玉熙瞥了一眼,发现不足半个时辰,咬着牙齿,提笔写了下去!
最后一个字写完,柳玉熙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却有些虚白,因着身体不舒服,搁笔的时候,不小心滴了一滴墨迹在卷子上……
毕竟那日柳玉熙被盆栽砸了头,常笑始终不放心,考完的这天,常笑提前在考场外等着柳玉熙!
眼见考生们一个个都出来了,唯独不见柳玉熙,常笑心里不免有些着急,这时,就听得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嗓音,“笑笑!”
常笑回头,望进的是一双温润中溢满忧伤的眼睛,正专注地看着自己,正是谭雅伦。
眼见走出来的人渐渐稀少,里头又不让进,常笑心里焦急,不免问谭雅伦道:“雅伦,你看见玉熙了吗?”
闻言,谭雅伦眼神微黯,还是笑着答道:“没有,怎么了?”
心里想的却是,才多久,她与柳公子就这样要好了,而自己却还喜欢着她,这多少让他有些难过。
不过,见常笑焦急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心,终究开口道:“我认识那几个官差,要不,我让他们帮忙进去瞧瞧!”
常笑正想说声谢谢,眼角瞥见一个素衣人影,眼里一喜,忙不迭跑了过去,竟把谭雅伦撂在原地!
谭雅伦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心里特不是滋味。
看清了柳玉熙的脸色,常笑大吃一惊,只见他脸色惨白,额上更是出了一层虚汗,且眉宇纠结,目光混沌,走路的时候,也头重脚轻,那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摔倒!
常笑伸手扶住他,语气有一种深切的担忧,“玉熙,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柳玉熙看向常笑,嘴角绽开一个笑容,刚想说自己没事,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常笑吓坏了,忙不迭去扶他的身子,连着嗓音都开始变调,“玉熙,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谭雅伦本想静静地离开,听见常笑的声音,猛的回头,见了眼前的情景,就是一惊,大步上前,安慰道:“笑笑,你别着急,我的马车就在前面,先送柳公子回医馆吧!”
心里却很酸涩,曾几何时,一向镇定的人,在此刻也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他记得,自己犯病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紧张过呢!
闻言,常笑满脸感激,谭雅伦帮着常笑将柳玉熙扶向马车!
三儿本坐在驾驶座上等候自家公子,见谭雅伦和常笑扶了个昏迷的人,心里也有些吃惊,不过,见谭雅伦好好地,他倒是不担心。反倒是顺着自家公子的意,将柳玉熙扶上了马车!
一路上快马加鞭,很快到了医馆,还没进门,常笑便急嚷道:“爷爷,爷爷,玉熙出事了!”
听着声儿,李大夫,张伯和阿保都走了出来,见此,都大吃一惊,张伯更是满脸惶恐,生怕了柳玉熙有个好歹。
张伯和阿保接过柳玉熙扶进了医馆,常笑跟谭雅伦说了声谢谢,就匆匆地跟了进去!
徒留谭雅伦站在原地,连句话儿都插不上去,望着屋子里,常笑围着柳玉熙,那一脸担忧惶恐的样子,只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份关系,早就超乎寻常了!
谭雅伦轻轻一笑,只眼里无限自嘲,带着一股怅然若失,终究叹口气,转身上了马车……